护国侯府,布置得十分浓重。
就连府上的下人们,都穿得吉利喜气。
二房太过冷清。
老太太就把陈氏和谢词仪母女俩,喊到了仙鹤堂。
谢庭芳要忙府上杂事,三人在仙鹤堂也算有个伴。
老太太也趁此,教一些谢词仪的内宅事务。
三房有新妇在,郑氏和谢庭舟也早早忙碌起来。
谢庭舟也不敢总留在柳氏的院子,怕郑氏吵起来不好听,他一个做公爹的人了,也害臊。
大房的气氛却降至冰点。
本来周氏和袁氏的矛盾有所缓解,谁知谢词佑连着在田婉房里多住了两日后,
周氏和谢词佑的关系又闹僵。
这不田婉刚要去帮袁氏的忙,周氏就撂下手上的谢词婉的嫁衣,掉头就走。
袁氏和谢词婉母女俩,也是进退两难。
谢词安午时离开衙门后,没去侯府,径自就回了惠康坊。
一进院子,循哥儿就冲他要花灯。
今日在坊院玩耍时,稍大的孩子就告诉他,今日要耍花灯笼。
回来就他就去陆伊冉面前嚷,陆伊冉无心应付他,方嬷嬷就把循哥儿哄了出去。
正好谢词安归来,听循哥一说。
抱着他就进了书房,吩咐余亮去理竹篾。
自己则带着循哥儿在书房,先剪好花纸。
父子俩在书房中忙碌开来。
循哥儿亲手参与,画得一团糟,谢词安也不制止,还出声鼓励。
谢词安小时候,除了学好六艺外。
就爱看府上的下人们,编制这些手艺品。
他学会后,亲手给他祖母和陈氏各扎一个。老太太倒是高兴,让人挂在廊檐下。
可惜陈氏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当面客气收下,转眼就让身边的嬷嬷拿走。
一个时辰后,循哥儿的小灯笼就做好了。
他高兴得手舞足蹈,带着小狸,到府上人人面前显摆一回。
想让陆伊冉陪自己出府,无奈她娘亲,今日一整天都不愿起身。
阿圆见机,只好把人带到坊院去玩。
等谢词安专心致志做好第二个兔子灯笼,已到酉时。
他拿着灯笼,进了陆伊冉的厢房,撩开床帐,就见她满脸泪痕还来不及擦干。
陆伊冉怕他发现异样,忙转过身去,背向着他。
“今日我有些累,你晚上带循哥去看灯笼吧,他吵了一天了。”陆伊冉瓮声瓮气说道。
床榻一陷,谢词安不但没走,反而坐了下来,一手贴上陆伊冉的额头,担忧道:“可是身子不适?”
陆伊冉怕他又叫秦大夫过来,忙否认,“没有,我想一个人清静清静,你就别来烦我了。”
见她一脸忧伤,又不愿说出来,谢词安哪还有心思出去游玩。
用过晚膳,把几人都打发出去,吩咐余亮和云喜带好循哥儿。
陆伊卓本不愿看这种热闹,可架不住七月和袅袅地唠叨。
谢词安待在陆伊冉房间一面翻看书籍,一面陪着陆伊冉。
她心中有气,一转身就看到谢词安一脸风轻云淡,气不打一处,想起两人的那晚,恨自己也恨谢词安。
又不能明说,心中憋着一口闷气,不发出来,又不甘心。
听到床榻上的动静声,谢词安以为她口渴了,倒一杯热茶端到陆伊冉面前。
想着自己为难困扰了一整日,再看谢词安吃得好,睡得好,还有心情扎灯笼,心中的怒火被彻底点燃。
陆伊冉第一次任性地把茶盏推翻在地。
“我叫你出去,你听不到吗,非要杵在这里做什么,我只想静一静。”
“现在做这些有什么用,我叫你离我远远的,为什么不听。”
“我不要你补偿,不要你对我好,只要你远远地不行吗?”
当年那些让她过不去的坎,再一次被陆伊冉想起,一股脑地吼了出来。
陆伊冉忍不住哭出了声,“你要做你的大事,就放开我这个绊脚石。尚京的贵女你去选呀,环肥燕瘦任你这个大都督挑。”
“为什么就抓住我不放,我不想回尚京,不想再与你们谢家的人有牵扯。”
说完如今,陆伊冉越想越委屈,又牵扯之前自己在侯府的遭遇。
“你在尚京城也算是能呼风唤雨的人,为什么连我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你知不知道,那日我有多痛。”
“我好想你能来救救我们,可你人呢?不但没能护住她,到后来,还听信她们的,来如意宅问我的罪。”
“我有什么罪,就因为我太过在意你的感受,怕你看不上我。”
“每日上衙时,明明知道我在身后,也不回头看看我。府上的人知道你不在意我,人人都看我笑话。”
“明明是你非要在书房要我,你才是真正的狐狸Jing,挨骂罚跪的永远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