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一次收拾东西,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循哥儿仿佛也看出了自己娘亲的决定,见自己娘亲只装自己和他的衣袍。
他迈着小短腿,特意跑进谢词安的书房,扯下圈椅上谢词安平常沐浴的敞袍,拿到陆伊冉跟前:“娘,爹爹的。”
陆伊冉手上动作一停,心口一窒,哄道:“爹爹要上衙,不得空,得留在尚京。”
“娘亲和循儿回青阳,外祖父和外祖母还在等着我们。”
循哥儿眨着黑漆漆的眼,愣愣看着陆伊冉半天,才明白她是何意。
“循儿也要留在尚京,等爹爹。”
陆伊冉默不作声,突然不知怎么和孩子解释。
也不开口,继续收拾循哥的衣袍。
方嬷嬷知道陆伊冉是个倔性子,决定好的事,一般不会更改。也说不动她,就抱着循哥儿去院子玩耍。
阿圆和云喜不敢作声,闷头做事。
方嬷嬷把循哥儿抱到院子后,突然,她转身进了屋子,神色庄重说道:“姑娘,你这月的月事,已经迟了好几日了。”
手炉传信
平地惊起一声雷。
把几人都怔在原地。
陆伊冉每月的月事准得很, 都是月初一,初二。
今日都十二了。
她彻底慌了手脚,身子重重坐在身后的软榻上。
方嬷嬷马上扶起陆伊冉, 给她身下又垫上一层柔软的被褥。
陆伊冉凝思不语半天, 按捺住心中的慌意, 思忖一番说道:“嬷嬷,你此时就去做些糕点,我想去看看铃铛。”
方嬷嬷瞬间明白是何意,带着两丫头到厨房忙碌起来。
新岁全朝官员休沐,林院判的岐黄班, 也要等到正月十六才开课。
她不愿相信,只好去找郭绪给她号脉。
之前安子瑜还说过, 她身子受损, 这一两年很难有孕。
殊不知,意外却来得那么快。
府上的大夫一有风吹草动,谢词安必然知晓。
这件事她不能让他知道,否则她是回不了青阳的。
冷静下来的陆伊冉摸向自己的小腹处, 一时心慌得很,之前她渴望得到过, 却无力保护她,如今最不愿时,难道她有悄悄降临。
那日与谢词安是迫不得已,她也忘记事后喝避子汤。
这些日子无论谢词安如何磨缠自己,她就是不让他如愿, 不让他碰自己。就想快刀斩乱麻, 走时不拖泥带水。
陈氏彻底瘫了后,谢词仪的事也无人再管。
她新岁去梁国公府, 给梁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时,才发现梁既白这两日收了他的表妹做妾室。
两人正是情浓之时,根本没把她这个未婚妻放在眼里。
当即谢词仪就去了宫中。
哭闹一番,谢词微依然不为所动。
“长姐,我不要嫁给梁既白,他眼中根本就没我。”
谢词微难道有耐心,劝道:“仪儿,不就是收了一个妾室吗,有何要紧,以后梁国府你才是主母。”
“母亲如今病重,你不可再这般任性,有本宫给你做主,你去了梁家无人敢欺负你。”
谢词仪许久没体会到过家人的关心,越想越委屈。
“长姐,梁既白的小妾都敢对我指指点点了,还没欺负我。梁家就是个火炕,仪儿不想跳。”
这门亲事,谢词仪心中本就排斥,她与梁既白早就结下了梁子,怎会解得开。
可谢词微眼中只有利益,哪会真心为自己妹妹考虑,是不是良人,值不值得托付。
“仪儿,长姐需要梁家的家世,等哲儿以后荣登大典,这些人长姐再帮你收拾可好。”
“你放心,出嫁时,长姐会给你多派几个可靠的人。”
梁家世代忠良,梁国公三朝元老且有从龙之功,梁既白的父亲又是御林军统领。
名门大族,在尚京地位仅次于她们护国侯府谢家。
出了皇宫,谢词仪两眼无神,不知该向何人求助。
方嬷嬷手脚麻利,不到一个时辰,就做好两锅糕点。
陆伊冉把循哥儿放在家中。收拾好自己,带着云喜就往江锦家去。
却不知,江锦萍夫妇俩在此时急急忙忙找上门来,把大门拍得啪啪作响。
陆伊冉一出院门,差点与自己表姐撞个满怀。
就见江锦萍抱着奄奄一息的铃铛冲了进来,
“冉冉,救救铃铛,救救……”
后面一句话已说不出来了,郭绪后一步赶了过来。
气喘吁吁说道:“铃铛吃了毒菇,我救不了她,救不了她。……”
他说到最后也是泣不成声。
铃铛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陆伊冉哪还有心情在意自己的事。
她脑子转得飞快,一把拉起自己表姐说道:“萍姐姐,我知道谁能救她,走,我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