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宗门再加上蓬莱,匆匆一战,将星宿派逼退。
并非星宿派不敌,只是灵山宗援兵已至,双方势均力敌,再斗下去势必你死我活,可见殷教主并无死战到底的打算,见情况不妙,便带着人撤退了,但落月长老说到做到,果真留下了一些被星宿派放弃的魔修性命。
这是云灼然第一次与四大宗门并肩作战,虽然不过短短一刹。当一个人被万众针对时,向来孤僻如他,身边也会站着许许多多的同道,没有谁能抵挡那一刻心中的触动。
纵然明知大家选择他,其中有很多人是为了正道的颜面。
逼退魔修后,正道修士回到山上或疗伤修整,或重新布防,云灼然和心魔四人也跟着去了灵山宗宗门,他们在殿外等候良久,取了顾神枢书信入殿的秦筝才走出来,笑着向他点头,“落月长老请几位进殿详谈。”
几人纷纷看向云灼然,云灼然颔首,先一步走入殿中。
他们昨日赶来灵山宗前,顾神枢便让云灼然将他给落月长老的书信带上。如今在天道宗,仅有天道宗的四位峰主守护顾神枢,原本云灼然是要将陆羽和蓬莱仙留下的,但顾神枢更担忧他的安危,让他将人都带走。
方才魔修撤退后,几大宗门都回到山上商议御敌之策,云灼然便将书信交给秦筝,托他代为转交。
几人进去时,只见大殿临窗的一角坐着一名蓝衣白发的女修,她神情淡漠,眸色极浅,手持拂尘,端坐在斜阳下,身后远远静立着两名绿衣女弟子,约莫是她座下的弟子。
“少岛主的来意,吾已知晓。”云灼然几人刚进去,这位落月长老便道:“诸位请坐下再谈。”
数扇窗户洞开,残阳透过窗棂,映了满室灿金霞光。落月长老面前的条案上放着顾神枢的书信,除此之外,便只有一只斜插柳枝的白玉长颈瓶,整座大殿的布置都十分简洁。
云灼然点了点头,带着几人走到其对面的蒲团坐下。
“少岛主想知道的事,昨日闻宗主已来寻吾详谈过。”落月坦然自若道:“不错,少岛主的猜测是真的,若天衍宫真的是挑起这次正魔纷争的罪魁祸首,那灵山宗也无法再隐瞒我宗门先祖确实是出自天衍宫一事。”
看来,在云灼然来之前,闻剑仙恐怕已经跟这位灵山宗的太上长老有过试探,而且最终,闻剑仙还是跟顾神枢一样选择信任灵山宗。
“诸位今日为天衍宫而来,对天衍宫又有多少了解?”
云灼然垂眸望了眼白皙手背上的霞光,同样是在如此温暖的日光映照下,这位落月长老整个人看上去仿佛冰雕玉砌,冰冷,肃穆。
“晚辈只知道,天衍宫灭亡的原因是因最后一任宫主。”
“不错。”落月颔首道:“据传,三千年前,天衍宫最后一位宫主妄图取代天道,天道一怒之下,降下大劫,自此,天衍宫灭门绝迹,而那位宫主也为他的狂妄付出了代价。”
“而当初,天衍宫的一名名声不显的弟子幸存下来,在千年后,带着改良的通天道法,创建灵山。”落月说到此处,眼底多了一丝温情。“祖师出自天衍宫一事,仅有我灵山有资格修炼大衍术的嫡系一脉知晓,而我等弟子在修炼大衍术之前,祖师都会严格要求我等立下天道誓约,学此术者,当循规蹈矩,不可步天衍宫后尘。”
灵山宗这位太上长老相当坦率,与其宗主的谨慎截然相反。
云灼然不喜欢同人废话,落月的坦白正巧合了他的意。
“闻宗主给吾看过奉天神宫曾在云城、巫城使用过的献祭之阵,甚至连前段时间的盛京,也出现过这样的残阵,证据在前,吾不得不承认,这与当年毁了天衍宫那位宫主的手笔极为相似,此阵,便是出自这位宫主。”落月长老沉yin道:“看来,当年天衍宫门人中不仅是祖师幸存下来,还有那位宫主一脉的人也活了下来,否则,这些阵法也不会流传到今日。有闻宗主与天道宗顾宗主的担保,吾可以将祖师留下的关于天衍宫的一切信息交给你们,要不要相信吾的话,都随少岛主。”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弟子便捧着一个白玉匣子走到云灼然几人面前,将玉匣放下,而后垂首退开。
在落月的默许下,云灼然打开玉匣,一眼便见到几卷陈旧的竹简和一枚玉牌,这些东西都整齐地摆放在一身黑白道袍上。那枚玉牌刻着繁复符文,方正玉白,上面是端正的二字小篆,心魔不大确定地念了出声。
“重羽?”
“是灵山宗的祖师。”云灼然顿了下,又困惑地看向落月。
落月解释道:“重羽祖师与天衍宫最后一位宫主是同门师兄妹,但祖师并非嫡传一脉,而那位宫主名为容无端。据祖师记载,此人天赋极高,自小得天衍宫看重,从入门到继任宫主,事事顺心,将通天道法修炼到极致,但在继任后,却将刀刃指向了同门。他杀尽亲友,一生中唯有两只灵宠常伴身侧,一黑一白,俱是毒蛇。”
“容无端?”
云灼然低声念着这个名字。
“祖师在天衍宫遭遇天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