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用站在那里,我会像风一样拥抱你。
反正抽身是很容易的事。
倪诤的目光落在不具体的一点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蓝焉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好累啊。”
语气软得不行。
倪诤眼神总算聚焦,无奈地低头看向他:“哭累了?这不是让你靠着吗。”
“嗯。”蓝焉颇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再靠一会儿。”
“你下午也别回去了吧。”他又忽然急哄哄地说,“陪我好不好,想和你待在一起。”
想和你待在一起,这话无异于告白,倪诤感觉心脏一阵发颤,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不知如何回应这烫手的心意,犹豫不定了半天,最后只默默点头。
蓝焉心满意足地抿了抿嘴,继续放肆地问:“你之前真没接过吻啊?”
这个刚刚把自己吻得全身酥麻发软的人,分明就不像从没接过吻的样子。当然了,也不排除是他自己贱,那人哪怕只是触到他的皮肤,他的身心便全化成一滩ye体。若不是被用力抱紧,这滩ye体怕是要在阳光下蒸发了。
倪诤这次答得很快:“没。”
蓝焉故作淡定地“嗯”了声,却忍不住心里那阵窃喜,愈发得寸进尺,朝他仰起脸:“还要。”
倪诤看着他,蓝焉脸颊上还有明显的泪痕,此刻眼睛却笑盈盈地弯起来。倪诤从这双眼睛里倏然读到一种很浓重的东西,明亮,却在暗处悄悄生根发芽,如今已是无法控制的长势。
不知为何,他忽然感到一种不可抑制的恐慌,而这恐慌又很快被忽略了,因为蓝焉凑得近了些,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嘴唇。
“还要……”蓝焉又重复了一次,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撒娇,音调放得很软,倪诤甚至品出一丝甜腻来。他有点想笑,却并不感到反感。蓝焉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他想着,低下头含住了这人shi漉漉的舌尖。
很快唇舌交缠,有了刚才那次深吻的经验,这一次两人吻得更加投入,鼻息打在彼此脸上,翻搅的水声黏糊地响着。蓝焉面颊和鼻尖都微微泛红起来,难堪地感觉到有炙热的欲望从腿间直往上窜。他微微睁开眼,忽然视死如归般伸手往倪诤下身探去,果不其然也摸到一个发硬的东西。
倪诤僵了僵,停下亲吻,不太自然地松开了他。可还没等他说什么,蓝焉忽然起身,然后颤巍巍地跪了下来。
倪诤这下是真的有些慌了神:“蓝焉。”
蓝焉不理他,不由分说地把他的大腿分开了一点,膝盖往前挪了几步,然后仰起脸,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让我试试好不好,会很舒服的。”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然而血ye上涌直冲脑门,他承认自己对倪诤是有不可想象的欲望的,他愿意让他舒服。
蓝焉手抖着去拉拉链,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然后闭着眼睛把头埋了下去。
他听见头顶猛然传来“嘶”的一下吸气声。
这事儿蓝焉是头一次干,技艺生疏是必然的。但明显够用了,中途他恍恍惚惚地抬起头,瞧见倪诤起伏的胸膛和因情动而失焦的眼神。蓝焉死死盯着他,盯住他眼里漫着的浓稠情欲,更加卖力地动作起来。
刹那间,他觉得从某种角度来说,自己在这一刻“抓住”了倪诤。
我爱你。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喃喃着。又忽然整个人被倪诤扯起来,拉到怀里用力地吻住。
蓝焉又想哭了。
他们吻了一会儿,搂着彼此倒在床上。蓝焉听着倪诤的呼吸声,呆呆地望向天花板,突然觉得这一切都荒诞得要死。
他想,假如现在让他来选,希望倪诤爱或不爱他,他竟然完全无法果断做出选择。他当然希望倪诤爱他,又不希望倪诤真的爱上他。
蓝焉,你造了孽了。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红盖头
沈寺这天下午总算如愿办了出院。本来预计能比蓝焉更早走的,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不过这没有影响他此刻出狱般的欣喜,坐在回家的车上翘着二郎腿给倪诤打电话。本意是想炫耀一番,拨出去后又觉得没什么可炫耀的,于是得意洋洋的劲儿泄了一半,垂头耷脑地把手机贴在耳旁。
然而熟悉的声音并没有响起来,电话因为无人接听被自动挂断了。沈寺纳闷地甩下手机,准备拐个道去be看一眼,这家伙不接电话到底在干什么。
车子还没开到be门口,沈寺便远远地瞧见一堵冰冷的卷帘门,像把“不欢迎”三个大字写在了上面似的。他不信邪,非要下车看一看,这一看不要紧,他的心彻底凉了个透:门确实就关着嘛。
大白天的,倪诤不开店会在哪儿?进货去了?没听说啊。沈寺嘟嘟囔囔地回到车上,正准备给沈志远打电话问问,却见两个熟悉的人正从街口往这儿走。
可不就是倪诤和蓝焉。沈寺这下安心了,在车上等着他们走过来。他敏锐地发现那两人靠得很近,几乎是手臂贴着手臂,明明都一言不发地目视前方,表情却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