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聿。”江映儿慌忙拽住他,低声叫住口。
闻衍眯眼看向不远处,他那狠心的妻身旁的少年,两人相似无比的面庞。
他妻的脸柔婉清丽,少年的脸旖丽冠玉,相同之下的漂亮,比江氏多了几分男子的骨相刚毅。
生的像,他叫她阿姐。
“”
前几桩说不明的怪异事涌入他的脑海当中,在赌场晃眼时见到玩骨牌的嚷着叫开桩的少年,以及岭南客驿刺杀他的刺客。
跟江氏生得像,原来不是他错眼。
竟然真的有那么一个人。
他曾与江氏提起过遇刺,她几番打听,嘴上说担忧他的伤势,见江氏满脸慌张,看哄得他心里仿佛吃了蜜。
骗人的。
原来是因为知道刺客是她的弟弟,担心他抓到刺客,对她弟弟不利而已。
“”
融会贯通就在一瞬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气啊。
翻出来一桩,在他心里烧一把,堵一把。
和江氏的过往,知道的越来越多,便晓得她对自己有多无情。
男人眉宇沉压,是他发怒的前兆。
江映儿拉着江聿拦到后面,替他给闻衍道歉,“闻大公子,家弟鲁莽不懂事,他年岁小,望大公子大人大量,不要同他一般计较。”
还不能计较了。
闻衍凉薄讽刺一笑,“不计较?”
脚步缓缓迈至江映儿的面前,他微弯腰沉压下来,不敢看女子漂亮的眼睛,怕陷进去。
闻衍睫羽再垂,“你说,我凭什么不要计较?”
作者有话说:
凭什么, 什么都不能计较。
“当初我与他之间的账还没有算。”男人直起身,负手在后攥紧,捏得咯咯作响。
她不就是爱算账吗?
一桩桩一件件, 他就跟她算。
江聿要冲到前头,江映儿死死给他按回去, “阿聿,不许闹。”
眼神警告弟弟:回去收拾你。
转过背同闻衍周旋,既然看见认出来了,也只能说明白, 不过江映儿还是绕了弯。
她重复说。“当初家弟也是错认了人,才会冒犯大公子您”
眼见自家姐姐替他担责, 江聿脱出江映儿的桎梏, 直言不讳。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要杀要打冲我来,别找我阿姐。”
“我说你是狗娘养的王八羔子说错了吗?”江聿呸一口。
江映儿瞪大眼,拽得住江聿的手臂, 捂不住他的嘴,江聿反手给她稳抱在后旁站着。
少年心性压不住,“阿姐, 你别拦我,我今日就要说。”
闻衍冷呵,伸手拦住上前对付江聿的下人。
“”
他倒要看看, 江氏的弟弟嘴里又能翻出什么花来。
“我阿姐自嫁到你们家,过得什么日子, 你心里没点数吗?男子汉大丈夫,你好歹年过二十了, 比我都要大些年岁, 连我都晓得的道理, 你不知道?不知道娶了妻子,就得呵护她。”
“你纵然不喜我阿姐,你也应该善待她,她自到你们闻家Cao持里外上下,没点功劳,没点苦劳,还没有辛劳了?”
“真当你们闻家是什么富贵吉祥地,要不是我们家落败。就你?一介区区商贾,能够得上我江家,我阿姐的一点裙靴边?”
江聿眼神无比嫌弃,闻衍脸黑得能刮锅底药做百草霜。
“你们全家上下的亲戚里外,尤其是你的母亲,对我阿姐几番刁难,不是言语讥讽分说我们江家里外,便是为难挑刺让我阿姐干这干那,富贵人家的太太,纵然有钱也改不掉身上的穷酸小家气!”
“还有你!最该死的就是你!纵着你母亲对我阿姐为难不止,与知情包庇行凶递刀之人有什么两样?”
“我姐姐辛苦怀胎给你们闻家孕育子嗣,你还要往家中领女人纳小房气我阿姐,逼着我阿姐为你做事,挺着大肚子洗手做羹汤!把我阿姐当什么了?知道你们家还有外头的人怎么说我阿姐看她笑话?”
当初丹晓跟江聿说江映儿在闻家过的苦日子,江聿气得怒火中烧,那刀还是扎浅了。
“我姐姐脾性软涵养好,多番忍耐,遂你们闻家意愿和离,孩子都留下,怎么?你现在跟个狗皮膏药纠缠不休,是什么意思啊?”
“以为我阿姐跟你耍欲擒故纵,声色犬马?也不看看你浑身上下哪点值得我阿姐废功夫!”
“当初我就不应该看在我阿姐的份上留你一条狗命刺往腰腹,就该一刀剑了结了你!”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江映儿从来不知道她弟弟的口才功夫何时开始如此了得了,开腔就是长篇大论,越说越厉害。
对面男人脸上的愠怒攀至顶峰,戾气Yin鸷无比,仿佛下一瞬就能把她阿弟撕碎。
江映儿心惊胆颤,咽下一口沫,不得已,扬手打了江聿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