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词略点头,心里却仍旧惊讶,有阿姨照看也只是打扫打扫房子,做做一日三餐,剩下的都得自己来,和父母在身边完全不一样,那得多成熟的小孩儿才能不哭不闹自己过这样冷冰冰的日子。
“除了我们不在他身边,我有给他保障生活质量,物色好的学校,拥有好的教育资源,我本意是培养他,让他独立,也对他极其严格,毕竟是我许思华的儿子,当然得事事出挑,虎父不能有犬子。”
晏词表示理解,望子成龙是大多父母的心愿。
“我还有一部分私心,”许思华说,“我们凌远在海外也有产业,当时规模远比不上现在,但是生意人嘛,公司也跟自己孩子一样,我想让他成长起来帮忙顾着海外的事业,所以他得优秀,得有能力。”
“许先生肯定做得很好,”晏词听过许少淮几次讲电话,手里应该握着凌远的不少产业。
“当然,”许思华给予肯定,“生意上的手段比我还厉害,面对他,有时也觉得自己老了该退休了,儿子是很完美,但是感情疏远了,他和我们不亲,要不是前两年他妈妈总装病,他还不愿回国来常住。”
晏词点头应着:“从小和父母分居两地,感情再好也容易淡。”
“大概也是如此,他总不按常理出牌,有些事上比较极端。”
“您是说许先生喜欢极限运动这方面?”
“你见识过了?”
“见过。”
那天自己还犯病了。
而他见识的,恐怕只是许少淮喜欢极限运动的其中一小部分,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而极限运动很容易遇难,一个不留神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此刻的许思华不是作为集团领导人,而是以一个关心自己儿子的老父亲在与他谈。
他也明白了许少淮喜欢危险运动的原因。异常优秀的背后是与之相等的努力与付出,同时也需要一个宣泄口,但久而久之会形成习惯,会蔑视自己的生命。
“还是说点轻松话题,我给你看点别的。”
许思华手边还有一台笔电。
从茶楼出来是九点多,回到酒店大约十点。
晏词穿过酒店大堂,坐电梯上楼,刚回房间没两分钟,夏侯来找他吃夜宵,他在房间里支了个小餐桌,摆上了火锅、各种食材、可乐,空调大开,可乐还是巨冰,ye体冻成了一大坨。
“师哥,大热天吃火锅啊,”晏词搬凳子坐下,他真有点饿了。
“天天吃盒饭总得改善改善伙食,”夏侯掰了双筷子给他,“夏天吃火锅才爽,够劲道,爱吃什么自己放,牛rou、丸子、虾都管够,我弄的清汤,不辣,放开肚皮吃也不长痘。”
“谢谢师哥,那我不客气了啊!”
桌上还摆了其他碗筷,不是只请他一个人,没一会儿便有门铃响。
晏词主动去开门,白晓逸、李依楠一起进来,几人互相打过招呼围着餐桌坐。夏侯喜欢人多热闹,拍摄期间也常拉着他们聊天,因此晏词和李依楠也熟络不少。
“小晏,酒要不要来点?度数不高,”李依楠自带了几罐啤酒。
她外形给人第一印象是温婉,其实是个豪爽性子。
“行,来点,火锅配冰啤,”平时晏词滴酒不沾,今天想试试。
李依楠递了一罐给他。
白晓逸烫着羊rou卷,问道:“你晚上去哪儿了?我找了你两回你不在,打你电话还没人接。”
“哦我没注意,我就出去溜达溜达,”晏词拿出手机,在见许思华之前,他刻意开启了静音,这么一提他想起来,卫哥那边让他回来了告知一声,他竟然忘了。
手机上不止两通未接来电,是三通。
两通白晓逸,一通许少淮。
“晏词,吃啊,”夏侯给他夹了几颗丸子,“应该熟了,你别不动筷子啊。”
“哦哦,”晏词回神,给褚卫发了条信息,然后拿起筷子,一颗丸子放入嘴里一嚼瞬间眉头拧成结,倒吸一口冷气,是颗撒尿牛丸,里头油汁滚烫,他被烫了舌头。
夏侯:“我去!你当心点啊,吃火锅丸子哪有你这么猛的。”
晏词努力呼吸两口,舌头上一片麻。
“赶紧喝点冰的,”白晓逸倒可乐给他。
晏词灌了两口,舒服了些,但是冰凉消退后疼痛还会席卷,刚才脑子里有些混,下嘴的时候没注意,道:“谢谢白老师。”
“我说你今天不对啊,”白晓逸道,“平时嘻嘻哈哈的,现在闷不吭声,吃东西还神游。”
“有点累,犯困了吧,”晏词打哈哈,说道,“我朋友有点事儿,我去外面打个电话。”
“去吧去吧,”夏侯道。
晏词走出房间,吐着舌头扇了扇风,往酒店的楼梯口去。
许少淮打了他电话,他应该回一个。
他在楼梯上坐下,头顶的感应灯随之亮起,明亮的灯光照不进楼梯下层,铃声仿佛从底楼传来,莫名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