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昏黄的日头斜射进窗,蕴珊坐在窗前桌旁摆弄着水晶球,将它放进那束光里。
听说水晶球能聚光引火,她令那光点落在自己手上,想看会不会燃烧起来。
这东西玲珑可爱,若他在,陪他玩,便有趣;他不在时,它便是块冷冰冰沉甸甸的透明石头罢了,没有意思。
她已经很多天出不了门。慈禧太后宣布她病了,需要休息,不能侍寝。
她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她没有办法。
她真想像从前那样,换一身男人衣裳,翻墙也好,半夜走小门也罢,出去,离开这。
可她现在连一个陪她偷偷出门的梅香都没有了。
更无法承担作为皇后被人识破抓住的风险和后果。
除了等载淳来,她没有办法。
这些天她睡得时早时晚。
有时厌倦日子,便早睡;有时不想睡,便拖着。
这一日——不知距离她第一天“生病”已经过了多少日,她终于问左右:“皇上该回后宫了罢?”
有人答道:“回娘娘的话,这时辰,想来该是回了。”
蕴珊犹豫一会儿才忍不住问道:“也不知……皇上今夜……”
宫女太监们都不敢接话,她有她的矜持,就没有再问下去。
这时有个不识时务的小太监抢着显Jing神似地,答道:“奴婢听说是翻了富察小主的牌子。”
蕴珊不愿再多听,便打住他,吩咐道:“本宫要歇了,你们退下罢。”
宫女太监们鱼贯而出。门关好了,那小太监刚才隐在角落暗影里,此时不但不告退,等众人出去,反而一步步走近来。
蕴珊站起来,说道:“本宫的话,你没有听见么?”她今日心绪不好,便没什么好声气。
那小太监也不答话,仍径自向她走来。
蕴珊生疑,正眼看他,那小太监一抬脸,蕴珊惊道:“皇——”
载淳一个箭步上前捂住她的嘴,笑着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变回本来的声音,小声在她耳边道:“傻子,骗你你也信,她是欺负你的人,我怎么可能选她?”
他特意为她乔扮而来,蕴珊一面高兴地笑,一面又靠在他怀里流泪:“你偏要捉弄我,你才高兴。”
他笑道:“难得看见你为我吃醋的模样儿,可真好看。”
气得她捶他。
他搂着她,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骨rou里:“珊珊,以后不要吃这样的醋,我是你的,只是你的。额娘再怎么逼我,我都不会听她的。哪怕有朝一日她逼死了我,我的头也冲着你储秀宫,这双眼再不看旁人。”
“不许你说混账话……额娘再严厉,母子血脉相连,何至于此呢。不许你咒自己。”她莫名很怕他说不吉的话。不像上次。这次她是真的有些怕。
载淳虽因她后半句关于额娘的话而心生黯然,但见她如此紧张他,他展颜笑道:“你现在真是爱我了,珊珊。”
蕴珊嗔他道:“何时是假的?”
“唔……”他觉得,若不是额娘非要拆散他们,她不会像现在这样爱他。但他没有说。这些天来,她的心已经很苦了,此刻难得相聚,他不愿说扫兴的话,只想逗她高兴,便学《牡丹亭》戏里的柳梦梅,唱个喏道:“小姐,和你那答儿讲话去。”
蕴珊红了脸,也低头含笑,轻声学那戏里的杜丽娘,答道:“哪边去?”
载淳便牵她的衣裳,往卧榻遥遥一指:“喏!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梢儿揾着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蕴珊学那花旦,作含羞抬袖掩面状,载淳便畅快笑着将她打横抱起,往床边走去,唱道:“这一霎天留人便,草藉花眠。则把云鬟点,红松翠偏。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恨不得rou儿般团成片也,逗的个日下胭脂雨上鲜——”
蕴珊笑道:“都唱跑调了,还唱哩!”
载淳刚将她在床上放下,便像是要吃了她似地吻她,吻得她瘫软,再相互解衣服。因今日没有宫女太监在旁帮忙,蕴珊又没解过太监的衣裳,解了半天解不开,险些把他急死。
好不容易解开前怀,衣裳还未从胳膊上褪下,他便将她紧紧抱在一处。
两个人四片唇像是彼此离不开似的地黏住,舌头探进去深深地纠缠,还不够,紧得牙齿与牙齿几乎要磕在一起。
她从来是香甜的,今日的她则是前所未有的香甜。
而她则像是个渴了一辈子的人,纤细的手臂挟住他的头,紧紧地攀着他吮吸。
他伸手去揉搓她的胸,从前总是温柔款款,今日因揉得急,顾不得温柔,动作重了些,她不但没有恼,反而像加倍动了兴,在接吻间隙说道:“用力,用力,皇上,我是你的,珊珊是你的,你怎么要我都好,用力些,让我知道你在这,让我知道你多爱我。”
“好。”载淳松开她的唇,重重吮吻她后颈,吻得她遍体酥麻,不由自主地绷直脚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