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他妈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才刚穿上衣服呢,白穿了。”
“单纯地突出躯体的话,我认为什么都不穿更性感。”
他看上去就像一个正在初次爆炸的宇宙,寂静地沸腾着,汹涌地扩张着,绚烂的光雾与缤纷的光点呼吸般闪烁;血肉与骨骼的鲜红与乳白交织在一起,时而融合时而分离,既在融合也在分离。他的体腔不断被翻转到外部,内脏碎成肉泥,而后骨骼簇拥着软肉长出,又被软肉包裹。
能量暴雨般倾泻,恐怖的高热熔化了途径的每一处,又在转瞬间将他重塑。在这经历中亚度尼斯无疑同他融合了,借助亚度尼斯的感官,他在某种无法言喻的视界中看到自己的内部。
“那不是挺好的吗。紧身制服还不够性感?”
“你对着装打扮的偏执几乎和超级英雄们奇特的制服一样离奇。至少你这样穿很好看。”
“再加上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
他推开亚度尼斯坐起身,换上搭在手边的衣服。似乎就就是他原本穿着的那一套,只是清洗和修补过。康斯坦丁颇有些稀奇地研究了一会儿风衣,说:“这是我原来的那件。”
他嚎叫着,崩解的喉咙与孔窍里淌出乳红的浓浆,激烈的痛楚令他仿佛长出了更多的感知器官,又或者他敏感的神经末梢正在全力以赴地超运载工作,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亚度尼斯的触枝已顺着他的血管与神经生长到每一个角落,它们如雷电之网般遍布他的身体。
它永远不会变少和变弱。在肉体能承受的极限被无限度推远的时候不会。身体是聪明而精确的系统,它给出疼痛的讯号,是为了警示危险,而只要危险还未远离,疼痛就绝不会麻木。
“让我想起了汤姆。汤姆和杰瑞。我总感觉他们非常相称,该是一对儿。”亚度尼斯愉快地说,“我给你喝了我的血呢,它们真的会从肚子上的小孔里流出来。太可爱了。也许我们该用这种点什么。”
“想再来一轮么?”
“别他妈提起那事儿。你他妈把自己的翅膀撕掉喂给我——那东西几乎全是骨头,从我的肚子里头刺出来,这他妈到底哪里可爱了。”
康斯坦丁就熟悉这个。
“干你。”
它总是新的。每一次伤口愈合,再一次被割开的时候,那疼痛依然无比鲜明。
“有的。早就修过了。它并不真正有什么作用,只是不停地互相调和,打打圆场。”亚度尼斯说,“需要这门课程的人难以学会其中的内容,而知道怎么做的人本就不需要这种课程。人类的想法总是很玄妙,把复杂的东西简单化的同时,又把简单的东西复杂化。很迷人。”
他惬意地躺在亚度尼斯的腿上,享受着亚度尼斯的头皮按摩。那双手有力地绕着他的头颅按压,力道大得令他怀疑头骨上会被按出一个个小坑,然而当手指挪开,被用力挤压过的部分却轻盈舒爽得令他浑身放松,连脚趾头都酥软了下来。
用一句话概括,他们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输赢。
亚度尼斯在撕裂他,这动作其实饱含爱意,轻柔得像是少女撕开馨香扑鼻的花瓣。
“不然我就不去了。”康斯坦丁说。
“什么时候轮到我说想不想和能不能了?”
一根手指探过来
康斯坦丁本能地想要反驳一下,但回忆了一番超英制服的地狱配色,他叹着气同意了:“也是……他们穿纯色的皮衣肯定超辣。”
“发现你的夸奖水平还停留在原地真叫我松了口气。”康斯坦丁笑了一声。
“我知道。”亚度尼斯微笑,“我为你扮过恶魔呢。”
“我更喜欢恶魔角和鞭尾。”
第215章 第七种羞耻(18)
他口中的血和液体有种劣质咖啡一样的焦酸的苦味,还有些蜂蜜般奇特的、带着花香的淡甜。
“你答应了。亲爱的,我就知道你很想念这个。以人类的标准看,你也实在是太下流了。”
“歇洛克应当不会在意。约翰可能会担心你的安全,但歇洛克有办法让他安心。”亚度尼斯漫不经心地说,“不去就不去吧。只要你开心,怎样都好。”
滚热犹如霜雪般冷寂。
“你他妈是去什么地方进修了吗?亲密关系学?有这门课没有?”
“又不是非得脱掉。”亚度尼斯的手温柔地伸了过来,殷勤地按摩起康斯坦丁的后脑。康斯坦丁还没来得及纳闷这玩意怎么突然如此神来一笔,就感觉到那纤长的手指扭动着,钻入他的头皮,破开他的颅骨,字面意义上地触摸到他的头脑深处——剧痛和黏腻的翻搅声响彻耳腔,又被绳索般灵活的淤泥堵塞。
星群闪烁,虹光丝带般飘逸。血珠摇落,簌簌如竹林。他变作了一团发光的云雾,又细软如云中的灰粒。他像半满的、装着粘稠液体的袋子般晃荡,这本该令他心惊肉跳、恐慌不已,但是,人类的适应力永远超脱于想象之外——又或者他实在疯狂到没法再更疯下去了,这一切竟如回到羊水中一般温暖和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