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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
宫门院墙内,皇后已被囚于坤宁宫足足两个月,她的贴身侍女之前时不时会给她带来些消息,后来竟被随意安了个罪名,带走做了宫中最下等的杂役。
前些日子,康王带来消息,说太子已死,尸体已经秘密运送回来,怕惊扰凤体,没让她见尸体,只给了她不少纸钱,让她在宫里简单祭拜一番。
李家告诉她,若她能支持康王顺利登基,便还算李家的女儿,到时候不会亏待她。
可她并未亲眼见到太子尸身,更何况她如今还在坤宁宫。
她在这里一日,便还是皇后,怎能未战先降?
只是昨日坤宁宫的守卫似又换了一批,她不知外面状况,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变故。
而今日清晨李家却是给她送进来一人。
是她那好侄女李秋韵。
李秋韵盈盈一拜,“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端坐于宝座前,看着自己的指甲,并未抬头看上一眼,“李姑娘这时过来,莫不是来看本宫笑话?”
李秋韵听到这般生疏的称呼,叹了口气,漫不经心打量了一番常来的坤宁宫,给身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侍女抬来一把椅子,退了下去。
待到侍女关上门,李秋韵在大殿中央坐下,直面着座上的皇后,“皇后娘娘可是知晓,李家已经投靠了康王。”
皇后嗤笑,“这个本宫自然早就知道。”
李秋韵歪了歪头,“那皇后娘娘可知,您已经是李家的一颗弃子?”
皇后笑了笑,没有说话。
李秋韵瞥了一眼,见皇后满不在乎,颇为不服,继续说道:“其实父亲曾经也是对娘娘寄予厚望的,只可惜娘娘入宫不争气,投鼠忌器,忌惮这个,顾及这个,就是不肯帮咱们李家。明明只需皇后娘娘一句话,就能帮我求得一门好亲事,可皇后娘娘就是不肯开口。”
皇后不禁笑出声,掩面讥讽,“你们竟是竟是还在计较那件事?那沈家将军出身名门,战功赫赫,你以为你们李家算是什么东西?”
李秋韵咬了咬牙,“那皇后以为,咱们李家为何要把娘娘你送入宫中,不就是为了给咱们家某个好处?”
皇后忽然眸光一冷,站起身走到她身前,“李姑娘记好,本宫不是物件,本宫是自愿入宫,不是你们李家用来谋取官位的垫脚石,我为的是我的前程,我的儿女,不是为了你们。你说本宫没有给李家一点好处,本宫今日便把实话告诉你,若不是本宫的面子,你那个既无能力又无才学的父亲,连个四品官都坐不上。”
李秋韵气得脖子涨红,随即想到什么,学着皇后看了看自己留长的指甲,面露得意之色,“如今计较这些也没有意义了,皇后只需知道,等将来康王继位,李家便是功臣。父亲答应我,将来会替我求得太子妃的位置。”
皇后挑眉,似是听到什么极为荒唐之事,笑得愈发张扬,“蠢货!你以为那谌良是什么良配吗?你刚刚不是也才说过,李家把我送入宫,只是想谋个好处,怎么到了你自己这里,就想不通了呢?”
似是猛然被点醒,李秋韵神色骤然大变,嘴唇煞白。
皇后低眼俯视着她,转身坐回座前,“如今京城局势未定,怕是要有一场宫变,你父亲若是真心疼爱你,怎么舍得这个时候将你送入宫?他们也不过是把你看做一枚棋子,多个人来监视我恶心我罢了。
本宫念及亲戚一场,还是好心劝一句,那康王背信弃义,李姑娘也别太高看自己,你并没有卫家那个姑娘那么周全的心思,将来进了宫,只会成为第二个我。”
李秋韵一向听不得别人拿她与卫明姝相比,刚想开口,却听见殿外咚咚砸门声,“小姐快走吧!外面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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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幽幽掠过,遮住烈阳,西苑冷宫中昏暗Yin沉,康王脖子上仍插着金簪,地上的血已经凝结。
唐清芷站在原地良久,房内弥漫着血腥味,静得可怕。
卫明姝抿紧唇瓣,看着康王妃缓缓撑着身子坐在椅子上,一点点用宽袖拭去脸上的鲜血和泪水,大气不敢多喘。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就这么一直立在不远处,眼睁睁看着那双向来倨傲高慢的眼眸逐渐沉如死水。
只是那目光始终没从那已经冰冷的尸体上离开。
直到那浮云飘走,阳光再次照亮那剔透的白玉地板,卫明姝才听到一道缥缈低哑的声音,“沈夫人,我儿性情顽劣,过去多有得罪,冒犯了夫人。如今北境之军已经入京,这京内叛军名义上是康王府的,可现在实际听从的是李家号令。
这宫内现在不安稳,怕是会发生宫变,我会派人送夫人出宫。还请沈夫人看在今日的份上,往后莫要与我儿计较。”
卫明姝听到外面的消息,愣了半晌,盯上那平淡如水的眸子,答应下来,拱手道了声谢。
唐清芷转过头,将秋月喊进门,“你带着沈夫人往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