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是之前不甚讲究,却也知道在别人道观做这档子事,还脏了道袍,很是不好。
卫明姝缠纱布的手一顿,刚厚起来的脸皮又瞬间被磨平,“我我去洗就好。”
迅速上好药,捡起地上里衣,长舒一口气,不由庆幸。
好在这衣服没掉到铜盆里。
沈轩见她此时脸红耳赤的,刚才那股要把他压倒的气势荡然无存,披好衣裳,弯腰端起盆,“先别睡,我去打盆水。”
声音停了一下,淡淡说道:“给你擦擦身。”
卫明姝刚拢好衣服,闻言又将衣服拢紧了些,这才知道之前自己说得话有多撩火,抢过他手中的盆放下,“还下着雨呢,明日再说。”
沈轩本就是想逗她,走到桌前灭了烛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道观厢房本就简陋,半新不旧的窄床未设帐幔,密布的乌云将月光挡在窗外,两人近在咫尺,却是看不清对方。
仿佛一切归于沉寂,卫明姝平躺着,不安感又慢慢漫上心头,原本在昏暗的烛火下昏昏欲睡,现在却如何也睡不着。
她害怕她睡着了,一切又是她做的一场梦,枕边还是空空如也,他又消失不见了
正打算翻身,却感到一只大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中。
“郎君?”
“我在。”
卫明姝见他回话,微微起身,“我睡到外边吧,我我想抱着你睡。”
沈轩手微微一顿,迟了片刻点了点头。
卫明姝跨过他,睡到外侧,枕上他未受伤的一侧肩膀,“郎君,别走”
沈轩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他也在害怕。
可他更心疼。
从前他总觉得她不够担心他,还因此嫉妒过别人,想着她何时能多担心担心他就好了。
可如今真看到她为他这副患得患失的模样,紧张到连眼睛都不敢合上,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手轻揉着她的肩,低声哄着,似是在安慰她,也似是在对自己说,“我不会走的,明珠,这不是梦。”
窗外风雨暂歇,雨滴顺着屋檐滴落,打在窗沿上,清晰可闻。
卫明姝怔了片刻,嘴角微微扬起,“郎君不走便好。”
轻轻合上眼,似是呓语,似是只属于两人的誓言,“我想同你过一辈子。”
翌日,两人直至巳时末才起身,门外也未曾有人打扰。
卫明姝缓缓睁眼,发现那人正在她身旁熟睡着,心下这才彻底安稳。
往常他总要比她起的早些,她还没怎么见到过他熟睡的模样。
抬头静静看着那张五官英气俊朗的脸,并未出声打扰。
许是连夜奔波,也许是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沈轩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刚睁开眼便对上自家姑娘的眸子,见到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模样,不由笑出声,“你看了多久了?”
仿佛干坏事被抓了个正着,卫明姝一时羞赧,低下头低声道:“没看多久”
忽然又想到什么,赶紧起身趿鞋,抓起木椅上的道袍。
昨日烛火昏暗,她也没有看清楚,此时仔细看过,不由眉头皱起。
沈轩也觉得不妥,“我去打水”
卫明姝睨了一眼,想到什么,坐回床边,扯开他的领子,见那绷带上的血都已经变成暗红,没有再往外渗,不由松了口气,“你躺着吧,我去便是,回来给你换药。”
伸手拿起床角叠放整齐的他的外裳,“借郎君的衣服穿穿。”
只是沈轩身量着实宽大,穿在卫明姝身上就如同将人从头到脚罩起来了一般,哪儿都不合身。
沈轩见她穿着自己的衣裳,却是觉得嗓子有些干。
卫明姝没有察觉,将袖子利索挽了个宽边,提起拖在地上的衣摆,转身找到放到门边的木桶。
打开门,却是迎面撞上正要敲门的诚蕴。
舌头仿佛打了结,“真真人,好早”
沈轩向来耳力好,听到卫明姝这么说,赶紧将那件道袍往床里塞了塞。
作者有话说:
男主(拍桌):我们是合法夫妻,不必偷偷摸摸!搞得和捉那啥一样!
诚蕴:一对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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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心虚
◎“你昨晚喝我给你的药了?”◎
诚蕴进门, 看清卫明姝,手臂一抖, 手中叠放好的衣裙掉在地上。
面前这个娘子正穿着不合身的男子衣袍, 显然才刚睡醒没多久,睡眼惺忪,眼尾还带着些水润, 雪白的颈上还留着未消散的印记。
显然不像是老老实实在床上睡了一觉的样子。
卫明姝词钝意虚,手不自觉罩紧身上披的黑色外袍,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