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轩眼神动了动,
乌程
湖州的中心便在乌程县,当年杨家被宣帝打压,一路南下,后来有不少杨家人随太后回了京城,受太后提携在京城做官,亦有人留在湖州。
他大舅舅就是一个,杨玉瑾所在的杨家三房亦是一个。
大舅舅早些年和他阿耶关系极好,他阿娘能和阿耶在一起,少不了大舅舅的牵线搭桥。
可后来也因为这个原因和太后闹僵了去,这些年来,太后和这位亲弟弟走的并不亲近,反而和杨家其他几房人来往更密。
“你回临安,再派人去查阮家,问清阮家同乌程这边有何往来,之后直接去乌程杨家找我。”
忽地想到什么,补充道:“阮家那边没有定论前,先别告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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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家人被灭口后,卫明姝便再也没出过门,直觉告诉她,灭口岑家的人来头定是不小,沈家人当时在场,少不得会被人盯上。
只得将事情告知沈辙等人,叫姚珮华这几日不要往外去,让沈家人加强宅门守卫,派人继续打听岑家案子的下落。
所幸那些贼人之后没有来找沈家的麻烦。
仔细思虑过后,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写成书信,又用红漆封了信,告知沈轩。
刚将信送出,便见追影急匆匆从外面走来。
“可是衙门那边有什么消息?”
追影点了点头,“听衙门的人说,前几日杀了岑栩的凶手找到了,只不过是在一处井里打捞上来,应是已经死了好几日,辨认不出模样。”
“那可知官府那边是如何定案的?”
“听说前几日红运赌坊失踪了一位常客,而那尸体上又找到了江湖暗门杀手用的匕首,便草草结了此案,只说继续派人追查暗门之人。”
卫明姝了然,这暗门的杀手行踪不定,此门派拿钱办事,黑白两道通吃,官府也拿其没有办法,既是这么说了,也就是不想再管此事。
想想也是,这赌坊本就有些不成文的规矩,因欠赌债搭上性命,当地官府该早就见怪不怪,再加上那岑家本就不是什么大门大户,定是不愿为此招惹上暗门的人。
可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从赌坊还打听到了什么?”
“其余的就同外面人传的一样,岑家二公子欠了赌债,多年不还。”又想到什么,追影继续说道:“对了,听说阮家这些年帮了岑家不少忙,其中一部分赌债还是阮家人帮着还的呢。”
听到此处,卫明姝微微抬眼,沉思许久,又不禁想到那日阮虔奇怪的态度,“你这几日多去打探一下阮家人的动向。”
手指轻叩桌子,“再叫南实有空去打听打听,问问岑家那边可有什么药材买卖。”
追影当日便出了门,刚从街上回来,便见一奴仆打扮的男子跟了上来,听人说了一大通话,觉得兹事体大,便做主把人领回了沈家。
卫明姝向来记性好,这人她曾在阮文卿身边见过好几回,自是认得。
不明所以看向追影,还没开口便见那人跪下,“小的峦风,是阮公子身边的亲随,求夫人救救我家公子!”
卫明姝眼睛眯了眯,没有立马答应,心里却已是惴惴不安。
她这几日不曾出门,心思都在别处,但仔细回想一番,便察觉到自己一直忽略的一件事。
惶恐渐渐爬上心头。
都不对。
那日同阮家二叔见面时,隐约其说过,阮文卿不日便会赶到临安。
而追影那几日一直在打听阮家的事,可那日在茶铺,却说人还没到。若是阮文卿真的到了这里,追影她没道理打探不到这件事。
卫明姝紧抿着唇瓣,许久之后才从一团乱麻的思绪中挣脱出来,向追影确认道:“在茶铺那日,你可是没有从临安阮家打听到任何关于阮公子的消息?”
追影点了点头,“小姐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卫明姝深吸一口气,应了一声,转而又问向峦风,“你如何认出追影的?”
“夫人先前派追影姑娘同我家公子一同去城外抓过贼人,小的记性好,一直记得追影姑娘。”
仍是存着些警惕,卫明姝又问道:“那你为何不求阮家人,却要来求我?”
见峦风似是有很多话要说,卫明姝接着道:“没关系,你起来慢慢说。”
峦风闻言起身,从头讲起此事,“我家公子前几日便来了临安,当日只说要和二老爷出去谈生意上的私事,让我留在家中。
起初小的也并未在意,可到了傍晚,公子和二老爷都未归家,小的不放心,去问了二老爷身边的人,那人只说二老爷同公子去附近走生意,过几日才能回来。
小的等了几日,后来却只看到二老爷一人回来,正点着人手前往湖州,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想要出阮家,却是被人看管了起来。
直到今日,小的才寻了个机会翻墙逃出来,在临安小的除了同阮家交好的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