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尹点一点头,放下手中的书卷,轻咳了两下,目光悠然地看着香炉上袅袅升起的白烟,“我知道了。”
宫门下钥,天色已暗,贺煊仍未等到李远归来,他神色平静,心中也有所准备,以莫尹的癖性,他既答应留下,当然也就意味着任他摆布,在他作出那个决定后,他已将一些东西放弃了。
宫室门被轻轻扣了扣,宫人低声道:“将军,晚膳备好了。”
贺煊起身过去开门,门拉开,两侧宫人托盘静立,许久不见的人面带微笑,“喝一杯?”
宫人们放下酒菜后就全退了出去,轻轻将门带上,莫尹步入宫室,撩袍坐下,“要站到几时?”贺煊这才恍然如梦道:“你来了。”
莫尹回眸淡笑,“过来用膳吧。”
贺煊跟着过来坐下,他先看了一眼莫尹,见他脸色似不太好,便道:“朝中事务繁杂,也莫太Cao劳。”
莫尹勾唇一笑,“我不Cao劳,还有谁来Cao劳呢?”他提起酒壶倒酒,倒满一杯后往贺煊的方向推了推,“今日莫谈公事,此地没有太师,也没有将军,”他给自己也倒满了酒,举起酒杯望向贺煊,“只有莫子规与贺藏锋,可好?”
贺煊拿起桌上的酒杯,目光深深地凝视莫尹,道:“好。”
两人轻碰了碰,一饮而尽。
莫尹喝完便笑,说道:“这宫中佳酿,我怎么觉着不如你酿的酒?”
贺煊将酒杯从唇边放下,也微微笑了,“营中还存着好几坛酒呢。”一直在等一个人来喝。
莫尹轻轻一笑,神情似是在回忆那段在边境度过的时光。
贺煊也跟着出了神,过了一会儿后才道:“说好了不提的。”
“无碍。”
莫尹提起酒壶继续为二人倒了酒,“我喜欢听。”
酒满杯,贺煊抬起手,只觉杯似有千斤重,如若能够回到那时,那该有多好?他不敢说,只抬手饮尽杯中酒。
“不提了,”贺煊口中苦涩,声音轻得似要听不见,“不提了……”
二人推杯换盏,果然不再提朝中事,只谈琴棋诗画,书歌刀剑,谈蓝田莫子规与南乡贺藏锋在步入这滚滚朝堂之前是怎样的人。
宫人准备了三壶酒,两人很快就将两壶喝得见底,莫尹面上浮起淡淡红晕,贺煊面色也变得红润了许多,言语中多了几分醉意,“宫中的酒劲还真不小。”
莫尹笑,“自然也是有它的长处的。”他转过脸,眼波流转,一双清冷的凤眼似含水一般,在莹莹烛光的下摄人心魄,贺煊不由看痴了。
“你为何这般瞧着我?”莫尹低声道。
贺煊扭头避开了视线,低声道:“我有些醉了。”
“是么?”
耳畔有些燥热,贺煊蓦然想起那日莫尹靠近,似是要亲他一般……他们二人到了这般境地,再有什么,只会变得愈加混乱……还是莫尹是想以此来彻底收服他……他不想那么想的,可两人再也回不去当初在边境时那般简单纯粹……
正当贺煊胡思乱想之际,下巴被冰凉触感挑动,他想也不想地伸手推拒,“啪”的一声清脆地过去,等他发觉他打开的是莫尹的手是已晚了,“子规,我……”
莫尹伸手直接掐住了贺煊的下巴,淡淡道:“这是你第二次拒绝我。”
贺煊缓缓道:“子规,我既应承了你,就绝不会反悔。”
莫尹掐贺煊下巴的手指力道很大,他微微一笑,道:“难道你以为我要以色事人,才能手握大权?那朝中百官,我可真要忙不过来了。”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贺煊急忙解释道,“我是想说你不必勉强自己……”他未曾忘记当年在营中,莫尹对此事有多么反感,贺煊道:“子规,我知道,你对我,只有知己之谊。”
莫尹眼睛微微闪烁,“谁说的?”
话音落下,他未给贺煊任何反应的机会,脸庞毫不迟疑地靠近,带着酒气的shi润嘴唇贴上了贺煊的,凤眼直直地盯着贺煊,在看到贺煊瞳孔微缩时,轻合上了眼睫,嘴唇专心而温柔地舔舐着贺煊的嘴唇,贺煊不知是震惊还是抗拒,如木偶一般半晌不动,莫尹手已放开了贺煊的下巴,摸索着去解贺煊的腰带。
贺煊仍是如被定身一般,他双眼定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那睫毛密密丛丛,眼睑下方肌肤泛红,恰似傲雪寒梅,与冰冷中泛出清艳之色……
贺煊的眼睛不知不觉微眯了,他觉着自己仿佛是醉了,醉在这冷冷的梅雪香中。
腰间束缚解开的一瞬,贺煊彻底闭上了眼睛,双臂仿若有自己的主意一般已紧紧搂住了莫尹,反客为主地张开嘴唇回吻住了莫尹。
二人唇齿交融,酒气香冽,贺煊呼吸粗重,莫尹扔了他的腰带,手隔着玄色外袍轻按住贺煊的要害,叫贺煊腰tun都为之一紧,吻得愈发情迷意乱。
莫尹一手拨弄着,一手拉住贺煊环在他肩上的手向下放到他腰间的玉带之上,脸向后退了退,直视着面色已逐渐变得愈来愈红的贺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