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舒摆摆手,“没留神,没事。”
在书房同她三?叔交谈时显得清醒冷静,镇定自若,还说了一堆鼓舞她三?叔的话。
然而此时此刻,许明舒感到一阵莫名?的腿软。
有点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她在后怕。
在为靖安侯府的未来?处境,感到一阵不安。
许明舒心神不宁地朝自己院子里走,裴誉抱着怀里的刀默默跟在她身后,二?人皆是无言。
一只脚迈入院中时,许明舒顿在原地突然状若无意地叹息道,“裴誉”
“你说,若是一个人品行端正内心坦荡,但总有人疑心他?会对身边人,身边环境带来?危机,该当如何?”
裴誉抱着刀的手臂一顿,他?神色微凉,一双漆黑的瞳孔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许明舒半晌都没有等到他?回答,知?晓他?这个人一贯沉闷,倒是也没逼迫于他?。
她叹了口气,看向头顶被Yin云遮蔽的月亮。
“很晚了,我回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话音刚落,许明舒迅速踏上石阶,打开房门径直走进去。
这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琐事,她的确是有些身心俱疲,此刻只想什?么都不顾地回去睡一场。
一扇房门相隔的背后,裴誉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动作。
刚刚睡下不到一个时辰,许明舒被一阵钟声吵醒。
她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披上衣服正欲出门查看究竟时,见靖安侯府内灯火通明,府中亲友丫鬟小厮都匆忙出门,不约而同地朝远处眺望着。
此钟声并非丧钟,而是皇城中的警戒钟声,应当是宫里面出了什?么大事。
许明舒提着裙摆飞快地朝母亲和祖母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在原地站了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见皇城方向火光冲天。
漆黑的苍穹被照亮了,浓烟似是给上空镀上一缕薄纱。
众人正疑惑不解时,府门外,盛怀匆匆跑进来?。
他?险些一个没站稳,急切道:“老?夫人,打探清楚了,宫里走水率先起火的是宸贵妃娘娘的昭华宫!”
昭华宫的大火延绵了一整夜, 惊扰了大半个京城。
天刚亮,许明舒便命人套车在宫门处等候着。
昨儿个夜里侯府并未得到来自宫里的急报,想来是宸贵妃并无?大碍。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 朝野上下对靖安侯府议论纷纷, 宸贵妃孤身一人留在宫里,许明舒还是觉得不放心。
宫门?一开, 她便带着沁竹快速赶往昭华宫。
眼看着距离昭华宫越来越近, 许明舒也愈发心惊起来。
昔日富丽堂皇流光溢彩的宫殿,被一把火烧得破败不堪。
房梁只?剩一半完好之处, 目光所及,尽是一片漆黑。
参与救火的内廷女使内侍面上疲惫之色尽显,正?一一清点?着损坏的东西。
许明舒四下打量着, 越看越觉得心惊。
她不知道姑母现下在何处, 便急着向前走, 没想到散落在地面上的半块烧焦的木头?正?正?好绊着了她脚尖。
一时间失去了平衡,往前倒过去。
仓促间,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朝她伸过来,扶住她胳膊的手强而?有力。
夏季衣料穿得单薄, 许明舒甚至感觉到那人掌心里的温度透过衣衫传递过来, 凉得她心惊。
被这双手这么一带, 她险些扑到人怀里去。
谁知没等到她致谢拉开距离, 那人便先?她一步向后退到一个合乎于礼的距离。
许明舒抬起头?, 对上一双狭长的凤眼,顿时觉得一阵寒意将自己包围。
萧珩的左手缠着厚厚的布, 连着一段布绳吊挂在脖颈上, 中?心依稀透出点?红色的血迹。
想是因为左手手臂受伤行?动不便,伸手扶她时重心变得不稳, 自己也跟着踉跄了几下。
许明舒暗暗定了定心神,恭敬地朝他行?礼道:“多谢七殿下。”
面前的人没有说话,许明舒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一一动不动。
“一定要同我这么泾渭分明吗?”
萧珩的声音自头?顶幽幽传来,许明舒佯装不懂。
良久后,他似是泄了气一般,“好了,你先?起来。”
“多谢殿下。”
萧珩面色苍白,眼中?布满红血丝,整个人显得格外憔悴。
许明舒听到脑海中?有一道声音对自己说,不要去招惹他,不要同他多说半句无?用的话。
她别开眼,将视线从?他受伤的手臂上移开。
萧珩沉默半晌,开口道:“你来见宸贵妃娘娘,她不在这里,已?经搬去别苑暂住了。”
许明舒微微皱眉,还是开口问道:“昭华宫好好的为何会起火,姑母可有受伤?”
萧珩垂下眼睫,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