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似笑非笑地道:“是吗,那你们战斗得挺激烈,没想到那一群死刑犯竟还能有和你抗衡的力量。”
苏越拿起一旁的餐巾纸,轻轻擦拭了一下唇角,道:“也许是知道被抓后不会有好下场,加上我逼得又紧,所以才会全力以赴和我殊死一搏。”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道:“里面还有个喜欢扮女装的,一头红色的长发像是武器一样可以缠绕住猎物,被我一把火给烧了,没想到在领口还留下了一根。”
“有一名犯人喜好女装?”赵青半信半疑,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任务执行影像有留下吗?我稍微有些好奇。”
苏越略微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低头打开通讯器,道:“录像没有,但是我拍了点照片作为资料记录。”
他从与何言等人打斗时候拍下的几张照片里迅速抽出一张发给了赵青,好在当时为了应付萧远特意做了一场戏。
苏越镇定自若地模仿着佣兵们的口吻,尽量避免万一撞见了何言本人,赵青会联想到照片从而起了疑心,他故意打趣道:“从背后看装扮还不错,脸就长得很磕碜了。”
赵青收到照片,点开查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背影,长长的红发披在身后,反倒看不清身上穿着的是什么,只能从骨形上推断应该是个男性。
显然,鹦鹉没有撒谎。
赵青不免有些讪讪,这是第几次了,他就和昏了头似的,一遇到和鹦鹉有关的事情就越来越容易心生不悦,这样的情绪很危险,尤其是对于一名兵团长而言。
赵青不由得想到了赵亭渊的话,赵叔提议让他杀了苏越,是不是也看出了这一点?
他竟是为了一名可能视暗鸦为生死仇敌的下属,去费尽心思地调查南星任务的真相,这若是放在三年前,敢在赵青面前说这话的人早已被扬了骨灰。
他将那团红色发丝扔进了路过的智能清洁桶里,随性靠在餐椅上,道:“这趟任务的执行时间本是一周,突然就催着你加快速度,动手的时候激烈些也正常,”
苏越笑了笑,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他道:“团长,你又在怀疑我了吗?”
这个“又”字,听得赵青有些心肝疼。
他不自然地换了个姿势,道:“我以为你遇见什么危险了,会让发丝卡在这样贴身的地方。”
“是吗?”苏越语气平静地说道,“还以为团长又怀疑我勾结外敌,图谋不轨了。”
赵青当即否认:“没这回事,你别多想。”
苏越没接话,只是端起手边的甘青冰饮慢慢喝着,清爽酸甜的味道充盈着整个口腔,缓解了这顿吃得没滋没味的饭。
赵青按耐住心中的些许烦闷,继续把话说下去,他道:“我和前任团长打过招呼了,他的本名是赵亭渊,明天见面时你叫他赵叔吧,多注意一下对长辈应有的礼节,少说多听就行。”
苏越心里嗤笑一声,抬眼低声问道:“我平时是有多不讲礼貌?还需要团长专门过来提点。”
赵青不好把赵亭渊对鹦鹉的态度明说出来,只得道:“赵叔是多年的老佣兵,退团后也积威甚重,他那的规矩比较多,也讨厌不守规矩的人,更不喜欢被人打搅,我也只有每年春节的时候才会上门一次,这次突然拜访已经是很冒昧了。”
他提点道:“多小心不会错,和南星任务有关的问题都由我来开口,你把想到的问题先和我讲讲,如果到时候临时想发问,你在开口前必须先给我一个暗示,明白吗?”
苏越不清楚为什么只是找前任团长问点事情,赵青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难不成内有隐情?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有旁敲侧击,刨根问底,他驯服地颔首,对团长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
赵青和鹦鹉交流好了明天要谈的事情,便起身离开了这依旧有些尴尬的气氛之中,苏越不紧不慢地把剩下的冰饮喝完,他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
一勺一饮,都是生命的支撑。
在育才中心毕业的那一届里,活下来的不仅仅是他与何言、君太白、程云,在被奴役和压制之中保持了一些人性的也不仅仅只有他们几个。
但在最后一场考核里,在那场明明历时许久,却已是史上最快通关的绝杀之战中,他拖着饥寒交加的身体不负众望地染血归来时,胃ye仿佛已经开始反过来消化身体,每走一步走像是踏在血rou筑成的刑具上。。
苏越以为迎接他的,会是一群虽然饿得站不起来,却面露喜悦的同伴,但是当他站在满目狼藉的广场上,看着眼前上演的吃人一幕,却是遍体生寒,如坠冰洞。
那个时候,宁愿饿死都不想失去底线的愚蠢学员,就只有他们四人,而上一届,上上一届,似乎都无人幸免。
每一届并不是全部死绝,但活下来的也都扩展了食谱,不管以后吃不吃,始终都是尝过滋味的,并且这丧尽天良的整个过程被武装部录像留念了,或者说是留下了把柄。
如果有一天,这些人里面有打破牢笼,出人头地的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