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地方!”林鲸突然警惕起来,手掌撑着唐斯彧硬实的背部将上半身立起来一些,她捞开面前shi漉漉的头发,被眼前景象震惊到。
视线所及之处,周围已没多少店面还开着,户户家门紧闭,只有楼上传来孩子的哭闹声,争吵声,甚至还能听见打女人的声音
住宅楼与楼之间的距离很近,半空中拉满了密密麻麻的电线,有的楼壁上贴着一道长长的裂纹,各种小广告漫天飞舞,加上下雨,整栋老楼看上去又破又烂,假使这时候过来一阵狂风,肯定会被吹倒。
林鲸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她手指下意识收紧,拍了两下唐斯彧的背,强压住声音里的颤抖和紧张,她喊了声唐斯彧:“我不去,你放我下来,我要回家。”
唐斯彧浑然不听,“都带进来了,去看看。”
听见,林鲸瞬间敏感到了极点,这话在她听来就是都带进来了不做点什么事情不就浪费了,越想心越慌,她捏着拳头就往唐斯彧背上瞎捶了一通,嘴里大声嚷着:“放我下来你个混蛋王八蛋臭流氓!你再不放开我,我就把你杀了然后自杀!”
林鲸发了狠,在他后脖颈上用力咬了一口,浸出了血,皮都咬破了。
“Cao!”唐斯彧低骂一句,豪不温柔地把她丢在地上,“你属狗的吧,逮着人就咬。”
“那我怎么不咬别人,偏偏就逮着你这个混蛋咬呢!”林鲸冷冷地瞪住他的眼睛,忍着屁股开花的疼,迅速爬起来往回跑。
她属狗,他就是混蛋。
唐斯彧站在原地,抹了一把后脖颈,牙齿真硬,都咬出坑坑洼洼来了,他让林鲸多跑几步,然后轻而易举就追上去,抓住林鲸的手腕又给拉回来,朝巷子前面跑。
林鲸挣脱他,他就在后面走两步跑三步,把林鲸看得死死的,跑多远都能给抓回来,林鲸索性放弃逃走,一会儿跑左边一会儿朝右边去,就吊着他玩,让他抓狂。
下雨天巷子深处鲜有人迹,耳朵边只剩下漫天的雨声和他们的一浅一重的脚步声,细腻地交融着传上天际。
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了哪里,大颗大颗的雨点打在脸上,两个人身上都在滴着水。
林鲸累得双腿酸胀,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了,她想停下来缓缓,唐斯彧一把拽过她到面前来,两手架住她的咯吱窝给抱起来,身体转半圈,再把她放下去。
林鲸突觉脚下一软,整个人立马矮了半截,白色的休闲鞋陷进泥泞里,那些污浊全部顺着鞋口流进去,雪白的脚脖子沾满了乌黑的泥巴。
这里是一个还未建造完工就废弃多年的烂尾人工湖,由于缺乏管理,没人给湖放水换水,本来绿汪汪一片,如今湖水干涸,什么东西都烂在湖底的泥里了,连着岸长满了野草,艳阳天的时候这边臭气熏天,没一个人愿意路过。
“咚!”唐斯彧还自己配音。
“唐斯彧!”林鲸捏紧拳头,怒气腾腾地盯着唐斯彧。
唐斯彧站在岸边,两手揣在shi漉漉的裤兜里,硬朗的骨节被印得分明,他斜起嘴角得逞似的一笑,“天上的月亮最后不还得掉在本少爷眼前的泥坑里。”
林鲸一动不动地问他:“你要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唐斯彧点头,“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好地方。”
你也知道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还带我来,带来就算了,还把我扔里边!
压抑了许久的满腔怒火在这一刻喷涌而出,管他什么从小的教养什么脸面,女明星也好傅家的大小姐也好,她都不想再忍了。
林鲸扑上去要打人,却不想唐斯彧被她轻轻一推,拉着她就往后摔在了草地上,她堪堪懵住两秒钟,马上料到唐斯彧在拿她当笑茬,她气急了气死了,管地上有没有玻璃碴子,她跪着就对唐斯彧又捶又骂的。
“王八蛋!你有病,你肯定有病!我碍着你什么事了,你要这样对我,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有什么资格管着我掌控我的全部!学校里那么多人,为什么就一定要盯着我逼我啊你个神经病”
雨中,唐斯彧两腿撑开大剌剌坐在地上,任林鲸打骂,在林鲸气急败坏要朝他脸上薅的时候,他便抓住林鲸的胳膊拉近,黑沉的双眼将林鲸的狼狈模样打量了个遍,而后缓缓吐出三个字:“伪,善,者。”
林鲸一愣。
“你心里其实很想像现在对我这样去对待别人吧,贺溪,赵欢,包括刚才的周琳,所有看不惯你的人,你都想一一将他们给你的全都奉还回去,”唐斯彧低沉的嗓音黏着雨声一一道来,“但你却在忍着,表面看似冷如冰霜拒人千里,实则从一开始就在忍,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如此克制原本的自己,可是我想看见的东西就一定要看见,亲手撕掉你伪善的面具,看着你肆无忌惮地发狂,这会让本少爷觉得很爽。”
林鲸挣扎两下,恨自己穿着裙子不能踹他:“你胡说,胡说!”
唐斯彧勾唇一笑,将林鲸的胳膊拧到身后去,又抵近几分看着她的脸,目光讽刺:“呵,胡说,要不要我拿块镜子,让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