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就是说说而已。”罗氏对白家人很不喜,嘱咐道:“那个姑娘很会惹人怜惜, 跟她娘一样。你当我为何与白家不和?还不是孩子他爹,看人家孤儿寡母日子难受天天跑去给人挑水。我也傻,想着邻里邻居的帮一把没什么,可日子一久就不对劲了,外头的人都说……那些话太脏了,我懒得说。反正你知道就行。都说龙生龙,凤生凤,小心青青跟她那个娘一样。”
罗母惊讶:“这些事情你没说过呀!”
以前回来只说是白青青身子弱,喜欢哭,随时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还说她当不起家,做出的饭菜待不了客,又说底下的孩子小。白青青肯定会拉拔。
只听了这些,罗母就已经彻底不想娶这个姑娘做儿媳,没想到居然还有她娘勾引妹夫的事。
都说无风不起浪,小姑子既然这么说,那不管是白青青的娘还是妹夫,这两人中肯定有一个人是动了念头的,又或者,二人都有意。得知未来亲家母是这样一个人,她越想越气,一巴掌拍在桌上。
罗氏看她放在了心上,放下心来:“我是见外头闲言碎语不好听,就不让让孩子他爹去帮忙了,至于白家那寡妇有没有那种想法,我不知道。但是孩子他爹绝对是不清白的。”
“你们这隔壁住着,会不会出事?”罗母担忧地问。
“他敢!”罗氏瞪眼,“但凡进出时往那边多瞧一眼,我是一定会发火的。人活一张脸,骂上几次他就学乖了,也可能是怕我毁了寡妇名声。”
说到最后一句,她有些泄气,叹口气道:“一把年纪的人,说什么情情爱爱让人笑话,反正他跟那边撇清关系就行。好在兄弟三个都大了,也体谅我这些年辛苦,都一起盯着他呢。白家姑娘就是小年轻喜欢的容貌和身段,那几个孩子也是因为有这些事,对她从来没有个好脸色。说起来,我都后悔当初带泰安一起去郊外干活了。”
罗泰安是去姑姑家中小住了半年才和白青青相识的,也不是白住。那时候罗泰安十四岁,郊外要修建一个工坊,工钱给得不错,还包吃两顿。罗氏听嫂嫂念叨说孩子大了想找点活儿干,主要是想让孩子见识一下人间疾苦,所以提议让父子几个带着娘家侄子一起,当时完全是好心。如今看,简直是好心办了坏事。
罗母并没有怪小姑子,人家是好心,后来也及时说了年轻人之间的苗头,是她自己没能阻止而已。
“我回了,成亲那天我就不来了,东家那里忙,到时我懒得请假。”罗氏起身,将准备好的礼放在桌上。
罗母知道她是想要躲开,将心比心,谁摊上这样的亲戚都挺糟心的。她心里难受的是,儿子娶了白青青,小姑子一家上下对白家又是这样的态度,等自己夫妻两个离世,那几个外甥日后怕是不会和自家多亲密。
本来她就念着儿子是独子,才说了高家的姑娘,想的就是让儿子多两个舅子互相扶持,现在倒好,小舅子一堆,都是拖后腿的。还把原先就亲密的表兄弟给推远了。
罗泰安对于即将娶进门的妻子很是期待,眼看家里的爹娘磨磨蹭蹭,他把一摊子事全部接了过来。罗母由着他折腾,只一样,银子不多,得节省着用。
她给得太少了,基本的体面都维持不了,罗泰安不愿意委屈了白青青,一咬牙还跑去找友人借了一些。当然,借钱这事是瞒着家里的长辈的。
日子缓缓划过,到了成亲那天,罗泰安意气风发的领着比上一次娶妻时缩水了不少的迎亲队伍去了枫树街。
高玲珑来的时候觉得那身吉服又闷又热,但足够华美,宽袍大袖,裙摆逶迤,普通百姓也就是成亲那天才能这么穿。如今到了白青青这里,吉服连面子都没有,窄袖窄裙,她整个人瘦弱,衣衫长出来一截儿,像是偷了别人的衣服穿似的。
这倒不是罗泰安不想给她做脸,哪怕是借钱呢,租一身好看的嫁衣贵不了多少。这完全是罗母故意的,她本来就不喜欢白青青,再看那边高玲珑生意风生水起,又听说了小姑子不喜欢这一家子的真正缘由,本来不管婚事的她拍板定下了最差的吉服,只说银子不够,其他的吉服被人借了。总之,一定要白青青穿这个出嫁。
白青青气得私底下怎么哭的外人不知道,到底还是被才十岁的弟弟背着上了花轿,期间还摔了一跤。
罗家的喜宴准备了十个菜,取十全十美之意。上一次也是十个,只是烧鸡烧鹅卤rou蒸鱼都有,今儿就只有一盘烧鸡能看,连小葱豆腐也算一盘菜。
前来的客人看见了罗母板着的脸,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也不说吉祥话了,放下礼吃了饭就走。
白青青确实喜欢哭,一辈子就一回的婚事办成了这样,饶是她知道哭了不吉利,看见罗泰安怜惜的眼神,也忍不住了。
于是,新嫁娘刚揭盖头,喜婆还在念吉祥话呢,她就哭出来了。
罗泰安心里慌,忙描补道:“她这是欢喜的。”
众人:“……”还不如说是受委屈了呢。
毕竟是真的受了委屈嘛。
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