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莫怀没有看见她脸上的疤淡了生气?不,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因为莫怀上次没有吃她的黑芝麻汤圆生气?不,她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想到最后,晨莲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生气。
她只是只是在想为什么她和寒蝉一样,胆小又懦弱。雨丝飘着,竹伞撑在少女的头上,却没有遮住什么雨。她轻轻地戳着路边的小草,轻声道:“果然我还是讨厌寒蝉。”
不远处准备帮她把伞正一下的寒蝉:?
听见寒蝉走的声音了,晨莲才抬起眸,她又用手指戳了戳小草,明明不是很开心,但不知为何最后又笑了起来。生气,不开心,同喜欢人一样,对她而言,都是好新奇的体验。
看见晨莲走了之后,谢欲晚继续翻着手中的书。昏暗的烛光映出青年如玉的侧脸,他眼眸平静,整个人看起来都很平缓。
“天子崩了。”
青年翻着书页的手止住,他抬头看了一下,却发现看见的不是星星而是屋顶。可现在在下雨,即便没有屋顶,看见的也不是星星。这一夜本该就这样过去,他再看两页书,然后洗漱入睡,明日便能见到小婳了。
看青年撑着一把伞出了门,他在府邸之中走了半个时辰,到了一处昏暗的房间,从角落翻出了一个纸盒。
向来矜贵淡漠的公子此时没有在意纸盒上面的灰,抱起来向外面走去。他用竹伞给纸盒子遮着雨,很快身上的雪衣就有了淡淡的雨痕,但他没有太在意,只是向着后山的地方走去。
到了后山一处亭子中,他将那个布满灰的纸盒子打开,里面是孩童过年喜欢放的一些烟火。他从里面拿出一些,用火折子试了一下,发现一些受chao了,一些还能勉强放一放。
青年认真将还能勉强放一放的烟火挑出来,天色昏暗,纸盒里面的烟火又都是一些小玩意,所以他挑了许久。
他将盒子空出来,用来装好的那些烟火。他望向天空,昏昏暗暗的,的确不太像会有星星的样子。他将火折点燃,自己退出了那个亭子,随后将火折子丢进了一堆勉强挑出来的烟火里。
星星点点的火光闪起,随后是明显哑了火的‘噼啪’声,偶尔会有两个炸得亮的,就那样火光接着火光,一点一点炸完了。
青年在远处看着这一场‘星火’。
他背对这皇宫的方向,看着那一堆本就勉强燃放的烟火一点点熄灭,像是天上的星星,一颗一颗被雨淋熄了。
最后,亭中归于一片昏暗。青年撑起了来时的伞,平静地向着回时的路走去。那一堆烟火化作狼藉,安静地落在青年的身后。
晨莲回去之后,还是觉得公子很讨厌,顺带觉得寒蝉也很讨厌。推门进院子时,她发现小姐还没有睡,想起莫怀说的事情,她上前敲响了门。
“小姐。”
“晨莲吗,进来吧。”屋里面的人说道。
晨莲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看见小姐已经换上了睡觉的衣裳,她停了一瞬,还是走到姜婳身前,轻声说道:“小姐,天子崩了。”
姜婳一愣,随后轻声同晨莲吩咐了一句,就提着衣裙跑出了门。有些慌乱,她甚至没有拿伞。她一步奔到了谢欲晚的住处,看着里面昏暗的一片,手颤了一瞬。
她将自己整理一番,确认身上的衣裙也没有那么不得体后,敲响了房门。许久,里面都没有声音。她想了想,推门进去了。
她没有到处看,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的藤椅上,等着青年回来。
是,她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但是她知道他会回来的。她没有燃灯,只是轻轻地抱住了自己的腿,适才晨莲追上来,但是她让晨莲先回去了。
天子崩了。
姜婳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皇位会如何,太子和三皇子会如何,这个国家又将如何,她只是在想啊,天子崩了,谢欲晚会伤心。
即便天子做了那些令人厌恶的事情,但是谢欲晚还是会伤心。她喜爱的郎君,若是褪去外面那层淡漠的外壳,骨子里还是一个柔软的人。
天子在谢欲晚那里是个例外,否则上一世谢欲晚也不会放任太子如此之久。她未曾听谢欲晚说过年少时候的事情,但是她知晓是在他年少之时,相逢了现在已经逝去的君王。
对于谢欲晚来说,左右天子也是特殊的。天子崩了,他会伤心。他伤心,她想在他身边陪着他。
她安静地望着那一片漆黑。
青年收起竹伞,望着房间内的一片昏暗,他淡淡地想,出门前应该燃上一盏油灯的。他推开门,然后就被少女扑了满怀。
他一怔,看向自己怀中的人,温柔问道:“如何来了?”
他准备摸一摸她的手,突然想起来他的手有些脏,于是又放下了:“小婳,先松开,我需要换一身衣服。有些脏,也会将小婳的衣服弄脏。”
姜婳摇了摇头,直接将人抱紧:“那就弄脏。”
外面透进来些光,谢欲晚才发现,怀中的少女穿着入寝的衣服。看见她的衣服,他还有什么不明白。青年一怔,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