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念及自己有求于人,加上她又不是没喝过红酒,下定决心把剔透的酒杯举到唇边,打算一口气饮尽。
薇薇用微信给他发消息“井哥也会一起去日本吗”,他回答说“当然啦,我可是你的经纪人”。
倒酒时她听到他很明显“啧”了一声,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得他不满,之后再想起这天,她百分百确信是因为自己穿了高领,什么也没露让他感到不爽。
薇薇看向井济恩,后者的眼神很复杂,像是对此早有预料。愧疚和同情是没有的,总而言之井济恩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胸口,没有阻止沙克达的打算,竟然就这么旁观。
忽然感觉一切都很不真实,好像一场荒诞的梦境。她的生活突然就起了浓雾,有人用幕布遮住了她的未来,薇薇生来还是第一次切身体会“前途未卜”这个成语的含义。
五天后所有手续都办理妥当,薇薇退国籍的事没有公布,和公司解约的事也非常顺利。井济恩通知她做好准备,周五出发。
井济恩今天给他的西装搭了一条蓝色的领带,和她的发色一致。以前薇薇问他为什么不用这个颜色的领带,他说是为了避嫌。
沙克达单手揉搓了一会她的胸,用义肢把她被弄脏的衣襟往上挑。他不是一下子把它掀过锁骨,而是把义肢缓缓地往里伸,再将衣服往上抬。
薇薇真想不顾一切逃离这里,可是飞机已经起飞了,而且她也不是象牙塔里天真的学生,要说找他帮忙不付出点什么代价是不可能的。
他们登机后他看过来,目光在她身上停下,肆无忌惮地审视着她。
出发那天她把头发扎成高马尾,留了两绺鬓发,依井济恩的吩咐没有化妆。出国又不是逛街,不用在意被人认出来,口罩和墨镜就收在了行李箱里。她穿着一件高领无袖白色露脐装,下身是一条大红色裙子,配黑色腰带,金属扣是金色的。纯白凉鞋鞋背那里是常见的交叉细带,款式简洁但耐看。
上衣被掀到高过乳头的位置,薇薇胸口是两个卡通兔头形状的白色乳贴。
因为是私人飞机,机舱内部的装潢全由着沙克达的喜好来,和那天薇薇面见他的办公室是同一个风格。
“把这个喝掉。”他似乎不想喝了,直接把他没喝完的红酒递到她面前。
她颤抖着手放下酒杯,里面残存的红酒随着飞机的起飞些许摇晃。她捂着嘴,努力把剩下的咳嗽憋回去,依旧感觉喉头像是有一颗火球在散发威严,烧得她脸上发烫。
他接她的时候看着她脚边的小航空箱欲言又止:“你只需要带这点东西就够了吗?可以用大一点的行李箱,我们去日本坐的是私人飞机。”
红酒瓶就在桌上,已经拆封,不需要她去找开瓶器。井济恩在场这一事实让她胆子略微大些,走过去老老实实拿起酒瓶给他倒酒。
比起被羞辱,薇薇更多感到的是诧异,因为井济恩还在边上看着他们,果然他们是串通好的么?
薇薇迟疑着接过红酒杯,有些不知所措,她还从来没和别人共用过杯子。她上高中时有个玩得好的异性朋友叫陆飞,他过于神经大条所以会把喝过的水杯递给她招呼她喝,当然薇薇从来没喝过。她想沙克达绝不是那种不讲究的人,是在试探她的忠诚度吗?
送他们去机场的司机还是r1,薇薇好奇他的本名是什么,在日常生活中用代号什么的,感觉他好像特工呢。
薇薇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忐忑过,井济恩对她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她问他有没有退国籍,井济恩挑挑眉,摇头说没。
见她轻轻摇头,井济恩没再多言,薇薇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但她也说不出哪里怪,只当自己多心了。
薇薇稍微思考了一下,出卖自己人生的是她,他和她只是普通朋友,这种事确实不好让人家陪她。如今她算不上中国人,只是个无国籍人士。日本和中国同为东亚国家,气候相差不大,应该不至于让她水土不服。
吧台、茶几和真皮长沙发的颜色都是纯黑,看来他真的很喜欢这个颜色。沙克达坐在吧台边上,手里拿着一个高脚杯,杯里装着红酒。
还没喝完的时候,他伸手抓住她一只胸,这导致薇薇呛了酒,剧烈的咳嗽声中洒出些许酒液,落在衣服上快速渗透进去,留下的痕迹像是梅花。醇香的液体在口腔里是一种享受,进入气管后却辣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薇薇喜欢轻装上阵,即使是非常喜欢的饰品,如果这个也拿,那个也要的话,一个箱子根本装不下,而且带上了也不一定都能戴一遍,这是经验之谈。
薇薇避开了他的目光,她本来就对这次旅程感到紧张,想找个座位坐下,但他喊她:“寇小姐,过来给我倒酒。”
薇薇没少坐飞机,这是她除了汽车外最常用的交通工具。她在行李箱里装了几件换洗衣物,至于其他,她想着随处都能买到的东西就不需要带了。以后她应该还有机会回国,但薇薇思来想去,带上了一本厚厚的实体相簿,里面有她过去二十年和亲朋好友的合影,是很珍贵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