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夏侯冲攻山杀弟的消息就从护国寺的百姓口中传遍了。
另一则消息则是大帅舍身救五皇子,身负重伤,昏迷不醒。
小碗奔波了一个半月,终于可以在禅房里睡几天懒觉。
农物种子已经被守备军买回来了,超乎小碗的预测,种子一天就被百姓领完了。
白竹替小碗在外面办事,问过当地的一些有过经验的村民,把什么时节该种什么,什么时候除草,什么时候收成等一应俱全的事项告知到每一个百姓。
李庄办事更靠谱,一万多的禁卫军,除了宁死不降的,收了一万左右的禁卫军入军营。
因为禁卫军也有家人,百姓饥荒,他们的全部月银都要拿来贴补一整家人,家人受大帅恩惠,他们很容易就倒戈到小碗的军营里。
最惨的是夏侯郁,一只耳朵彻底听不见了,还要每日去施粥,分发种子,登记,即使他不会写字,天一受小碗的指示,一笔一划的教。
百姓们看见五皇子半边脸被夏侯冲的禁卫军打得惨不忍睹,无不唏嘘。
这是天一让尘字苑的人放出的消息,夏侯郁不反驳,因为他根本就不说话。
再后来,甚至有百姓自发地把家里珍藏的鸡蛋和牛ru送进寺内,让小碗补身体。
小碗收到这些礼物,装病装不下去了,决定亲自感谢一番。
“老大,伤口已经在往一起长合了,”天一一早来给小碗处理着伤口,换药时还是一桌子带血的纱布,“千万别沾水,再过二十天,应该就会结疤了。”
小碗默默点头,祈祷容词能顶点用,江知酌别来捉她。
“还有,昨天,夏侯郁他……”天一声如蚊呐,“跟我说了一些事。”
天一永远那么天真纯善,夏侯郁在忍了几天后,前一天深夜告诉了天一他的经历。
也是他这些年说过最多的话。
“我很羡慕你,大帅把你当孩子一样。”
两个人睡得是连铺,天一把脸扭过去,说道:“你不也是孩子吗?”
“谢谢你教我写字,也不嫌我笨。大满为了以后能有一个白痴傀儡皇帝,不让我学习,我母亲也不管我。”
“我不是讨厌大帅,我是讨厌不男不女的人,他的身体很奇怪。”
夏侯郁在很小的时候,就在垂帷后面,看见过赤身的母亲和大满缠磨在一起……
后来大满甚至摸过夏侯郁的手背和手臂,夏侯郁惊慌跑开,又不敢告诉任何人。
大满要他做皇帝,他便想做了皇帝第一个就杀死大满。
小碗从袖口里掏?s?出两个糖块,拆开其中一个塞到天一嘴里,“我知道了,你还小,这些话说过就忘了。”
天一张大嘴巴,“啊~”,表示他的嘴可以放下两块。
“这个,给夏侯郁,”小碗把糖块放天一手里,“玩去吧。”
很快到了四月,小碗要下地去看田,又怕晒,初十七找了把伞,二人从房门内出来,经过后院,小碗停下来看了一会儿。
“这些小东西挺有意思,”小碗弯腰指着菜地旁边的一块,“怎么长这么小,好像什么草药。”
“此物名叫忍番,观赏叶子而已。”
小碗回头,了恩站在她身后。
自从上次两人谈话,已经过去了半月,小碗是头一次见到了恩。
“去哪儿?”了恩问。
“去地里。”小碗答。
“耳朵怎么样?”
“不疼。”
“快好了。”小碗又补充。
气氛有些微妙,二人都在后院半路上不尴不尬地站着。
“谢谢大师成全,”小碗说,“种子前几日都领完了, 我今日无事,要去地里看看出芽怎么样。”
了恩没在说什么,侧身让开路。
小碗低头走过,那天的对话二人心照不宣地压在了心底,没人提及。
苍赤皇宫已经彻底乱了。
五皇子的母妃刚成为皇后没几天,便被夏侯勇毒死在后宫里。
皇城没有禁卫军,大满逼着皇帝写下了传位五皇子的诏书,而夏侯郁还待在护国寺,根本够不着人。
大满不敢去硬碰硬地去护国寺要人,怕让夏侯勇渔翁得利。
夏侯勇则想趁这个时机称帝。
大满放出守备军扣押新帝的消息,却没人买账,夏侯郁日日在寺内外干活,百姓们都看着呢。
大满和夏侯冲瓜分了权利和兵力,就如此拉锯着。
倒是便宜了小碗。
越州那边越来越多的苍赤难民回归了家乡,只要回苍赤,大帅便发粥发种子,参军者还可以领和守备军一样的月银。
李庄带人“友好”地跟衙门协商以后,有了办差大院。
小碗带着夏侯郁一行人搬到了守备军办差大院。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除了……
小碗翻来覆去的翻账本,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