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思路可以,但可行性不高。”大领导接话道,“牵涉到法律的制定,两三天时间连草案都出不来。”
“或者就禁止中国人参与这只玉玺的拍卖?”姬家长辈说,“不过这样针对性太强,高山健可能更会逆反。”
一刀切不行,重点打击也不行,会议再次陷入了僵局。
乔清许将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边思考,一边对姬文川说:“禁止付款好像不太行,鎏金铜佛也是我们买回来的,哪些文物可以买,哪些不可以,两三天时间很难有个界定。”
“是。”姬文川也否定了自己方才的提议,“禁止这条路应该走不通。”
到了最后,会议也没讨论出具体的方案来,不过那位大领导听取了乔清许的建议,说会从政策方面来考虑此事。
毕竟别的不说,要真成了恶意竞拍,姬文川的五十万美元保证金会直接打水漂。
并且,要是最后乾隆玉玺还没追回来,那姬文川的挺身而出多少会显得有些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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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眼来到拍卖当日。
虽说乔清许并非场上的拍卖师,但他始终控制着整场拍卖的节奏。
一是政策还没出来,他必须拖延时间;二是他必须装得像个真实买家,否则别人会看出来姬文川已经和中国政府联手。
最后拍得乾隆玉玺时,办公室里没人感到放松。
不过也就片刻工夫,人群猛然爆发出欢呼声,因为众人期盼的政策终于出台了。
“是什么样的内容?”乔清许凑近了姬文川的手机。
“以非法手段出境的重要文物,”姬文川念着红头文件里的字句,“再次入境时将被直接没收。”
乔清许愣了愣,立马明白了背后的用意:“好绝。”
许多爱国商人去国外购回重要文物,本身就是为了捐给国家。
但这项举动变成强制性措施后,不想捐给国家的商人就很尴尬了。
没有人规定姬文川拍下乾隆玉玺就必须捐出去,他完全可以放在雅颂博物馆里,来彰显自己在收藏圈里的地位。
现在政策一出,他没了别的选择,东西压根带不回来,四千多万美元只能白白捐给中国政府,他还怎么付款?
“确实很绝。”姬文川说,“这个政策表面上打击的是去国外参与文物拍卖的中国人,自己人打自己人,高山健也不好说什么。”
“但实际上打击的是拍卖中国文物的行为。”乔清许说,“现在中国人去购买重要文物,只能是公益性质,这样中国文物的价格也炒不上去了。”
就拿乾隆玉玺来说,如果竞拍的前提是无偿捐献,那姬文川还愿不愿意给出四千多万美元的价格,这事就得打个问号了。
假如他的心理价位只有一千万,那竞价超过一千万后,他就不会再出价,这样其他外国买家也没法再把价格往上叫。
因为说到底,中国文物之所以值钱,无非是有中国人愿意为此买单。
现在中国人都不愿意玩了,外国人还怎么炒中国文物?
这个政策一方面解决了恶意竞拍的问题,另一方面也遏制了国际市场买卖中国文物的热情,可谓是一举两得。
当然,或许也有海外华人不受制约,仍然热衷于参与拍卖,但至少就乾隆玉玺事件来看,它已经发挥了最大作用。
“这个时间点出政策刚好合适。”姬文川收了手机,说,“再早一会儿都不行。”
“确实。”乔清许点了点头,“如果提前出来,你已经知道会被没收,还继续竞拍,就没法拒绝付款了。”
“而我要是不继续拍,现在玉玺已经被欧洲人拍走。”
其实退一步来说,就算那欧洲买家花高价拍得了玉玺,当他得知中国政府的新政策时,应该也会重新评估,玉玺还值不值这个价。
如果觉得不值,多半也会想办法跟高山健进行协商。
“现在高山健应该也知道玉玺卖不起价了。”乔清许彻底放松了下来,“后面洽谈应该会容易一些。”
“是的。”姬文川道,“接下来就交给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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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文川拒绝付款的事在国际上引发了热议,但没有人把这事定性为恶意竞拍。
勿言堂退还了保证金,毕竟新政策限制的只有重要文物,一些普通古董仍然可以卖给中国人,他们没必要跟身为重要客户的姬文川过不去。
两周后,高山健的态度终于软化,同意将乾隆玉玺无偿还给中国政府。
当然,“无偿”的背后是多方的努力,各地政府同意一定程度上减免高山堂的税收,媒体也大肆报道这一“善举”,给高山堂赚足了好感。
与此同时,国外好几场中国文物的拍卖突然取消,显然是受到了此次事件影响。
乾隆玉玺成功回国、拍卖中国文物的风气得到遏制,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和百年前相比,国家真正强大了起来。
否则一个新政策公布,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