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石火之间,剑锋就划破了术赤的衣领,又在他的喉咙上划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察合台,你和博尔术立刻带人去查探后方伏兵之事。若当真如华筝所言,哨探之后,及时来报。”
“华筝,平日里怎么不见你显露这身本事?我记得负责教你骑射功夫的博尔忽和哲别都只在我面前夸奖过托雷和郭靖, 却从来没提过你的习武天赋。他们二人都是有一说一的直爽好汉,绝对不会偏心隐瞒。所以,华筝, 你先前是在故意遮掩吗?这是为何?”
铁木真:……
察合台等人领命后, 当即驰马回奔哨探。铁木真则率领剩余将士亲随改道前行并急速冲向附近的土山之上。他打算守在高处四下眺望观察,防患未然。
“对我来说,解决一桩不受期待的婚事,其实是有不少捷径的,比如——当个可以继承‘意外身亡’夫君名下牛羊奴隶各种财产的富有小寡妇。毕竟……不管怎么说,那个都史都是王罕部落唯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所以呀,女儿委实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份未来极有可能获利颇丰的婚约,就三番两次地撒谎惹人烦的。有什么麻烦,不能一剑解决呢?”
闻言,裴湘眸光微转,留意到不远处博尔忽和哲别都露出了微微动容的神色, 不禁心中一动,对今后该如何同铁木真以及他身边这些能征
一双鹰目淡淡扫过长子术赤的咽喉部位,铁木真深知这一剑绝对不是侥幸与巧合。
骑在马背上的白皙秀丽小姑娘温声细语地解释道:
裴湘只当铁木真默认了先前那个让她随军打仗的提议,立刻仗着灵活的身手和小红马的速度迅速挤开了面色不佳的大哥术赤, 而后便一直紧紧跟在铁木真的身边。
从这番问话中可以看出, 铁木真并未怀疑他的忠臣良将,而是直接就断定问题出在了自家女儿身上,也直接当众询问了出来。
“父王,我现在就能证明我当真不是为了破坏婚事而故意撒谎的。证明之后,您可愿意把女儿带在身边,让女儿也能上阵杀敌?”
捂着脖子处于惊怒状态的术赤:……
裴湘同样不耐烦地瞪了一眼术赤。
她懒得和这位年长自己许多的长兄呛声,转头对铁木真扬声说道:
决断。
不过,铁木真此时依旧感到分外困惑。这位纵横草原多年的英武霸主罕见地露出了迷茫表情。他有些想不明白,女儿突然展露的这一手高超剑法和此刻商讨之事有何关联?
铁木真深吸了一口气,刚刚那一瞬,他当真以为自己要失去长子了。
——这血痕虽浅,却深深证明了她有能力杀死一位身经百战的蒙古勇士。
“父王。”骑在小红马上的鹅黄裙子小姑娘星眸微微弯起,她有些漫不经心地瞧着剑尖上的一抹血痕,嫣然笑道,“父王您瞧,这就是我的证明。”
“咳,察合台!”率先回神过来的铁木真先是暗含威胁地扫视了一遍听见女儿此番狂言的部下,无声警告众人不许将这番言论传扬出去,然后提高了音量点了次子的名字。
立功救人
待到众人来到土山之上后,铁木真斜觑了一眼被挤到另一侧的长子, 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勒马徐行,侧首询问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儿:
“父王,我有这样的身手,就证明了很多事情。”
“是,父王。”
“华筝,都史那小子确实欠收拾,但你的婚事是父王和王罕汗王一同定下的,事关部族之间的结盟与承诺,由不得你耍这些小花招破坏。况且,有父兄在,便是都史那小子再混蛋,也不敢真欺负你。华筝,你尽管放心吧,诺,快回去给自己缝制一身新裙子,别继续胡闹了。”
他暗道,便是术赤心里轻敌和不设防,身体上的战斗防御本能依旧存在。尤其是咽喉这样的要害部位,术赤哪怕熟睡了,都不会让人轻易靠近的,更何况是在此时此地这种并不安全的野外途中。
“上阵杀敌?”铁木真先是皱了一下眉头,旋即又流露出一丝好奇之色,“华筝,你要如何证明?”
与此同时,她忽地一抖缰绳,腰间长剑便骤然而出,只见一道银白剑光犹如流星倏尔划过,在众人反应不及之际,又忽然消失。而这令人恍惚失神的片刻中,裴湘已然朝着多嘴多舌的长兄术赤刺出了又轻又快且不容对手躲闪的一剑。
“……儿子在。”慢一拍缓过神来的察合台连忙应声,并凝神等待铁木真下达命令,就是眼神总是忍不住往妹妹华筝身上落,然后又忍不住胡思乱想,也许兄妹几人中,未来这个妹妹才是草原上最富有的人。
只是,不待他出声吩咐,一向性情狠辣急躁的长子术赤就颇为不耐烦地开口道:
裴湘见铁木真没有直接呵斥她异想天开,而是不紧不慢地开口询问,便知道这位父王的态度已经有所转圜,心中顿时一松。
其他人:……
“华筝,我很高兴你跟着那些汉人习得了这样一手好剑法,不过,这又能证明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