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惊蛰眼皮蹦了一下, 转脸看着他。
“看什么看,知道我帅。”宁望又恢复成平时的样子,“你不过去?”
言惊蛰重新扭头望向对面,隔着一条马路, 段从也发现他了, 两人的视线正好撞上。
“要帮忙吗。”宁望突然问。
“什么?”言惊蛰没明白他意思。
宁望也不解释, 抬手扯了扯外套领口, 他酷了吧唧的把自己半张脸埋进去, 看都没看言惊蛰, 直接攥上他的手臂往旁边走:“陪我吃个饭。”
“……行了,别废话了。”
段从打断段嘉乐喋喋不休的抱怨,有些烦躁地咬上根烟,将视线从离开的那两人身上收回来。
人不顺的时候是真他妈邪门,什么事儿上赶着往一堆凑——大学城这块儿跟他平时的活动轨迹根本搭不上, 今天是被老妈一通电话给指挥过来的,说他三叔家那个丢三落四的乐乐跟他爹干仗,离家出走一个多礼拜了, 死活不回去。
父子俩都是犟种, 谁也不服软,三婶两头劝不动, 气得来家里跟老妈诉苦, 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
段从一问明白段嘉乐是因为早恋挨的揍, 管都懒得管。
半大小子都带点儿这毛病, 他自己从这年龄过过来的,他有数。况且段嘉乐被三婶从小惯到大, 根本吃不了苦,不回家那就是还没饿着, 生活费花完指定老实回去。
但架不住三婶夺了电话冲他哭,让段从一定帮她去看看孩子,还说乐乐在家里现在谁都不服,有代沟,就佩服他这个堂哥,段从说话他愿意听。
“你就去带你弟弟吃个饭,问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做做思想工作,又不耽误你什么。”
老妈多年做班主任的劲头又上来了,直接下命令。
“平时也没指着你,难得让你干点事去就得了,磨磨叽叽的。”
段从没办法,只能来跑一趟,这小子刚从网吧出来,果然跟他想得一样,屁事没有,见面就嘻皮赖脸地喊哥,说饿死了,让段从请他吃饭。
他饿不饿死段从不管。瞥见言惊蛰前脚刚从自己那儿搬走,后脚就又跟便利店那小子有说有笑的扯在一块儿,还装作看不见自己,段从先要烦死了。
“我不管。你知不知道他这次下手有多重啊?拿吉他照着脑袋抡我我靠,我要不跑那天都得让他打死在家里。”
段嘉乐还趴在车窗上叽歪。
“天天拿你跟我比,让我学学你多懂事多有出息……哦,不是一家子围着你□□怎么不结婚的时候了。”
“凭什么啊,我都上大学了凭什么不让我谈恋爱?”
“你那谈的是好人啊?”段从不耐烦地撩起眼皮,“网恋,是男是女不知道,三天两头让你转钱,面都没见过两星期转四千了。你脑子呢?”
“那你别管。”段嘉乐的声音小了点,抠着手往车门上一靠,“我乐意。”
“懒得管你。傻逼。”段从伸手弹掉烟头,“给你妈打个电话,跟我家哭半天了。”
“啊?”段嘉乐站直身子眨巴眨巴眼,“我妈哭了啊?”
段从看他那一脸傻不呵的样儿,知道这傻小子还算有点良心,那就没必要再多说什么,直接开车走了。
大路两头通,径直往前开也能出去,但段从在路口调个头,还是往回开了一段。
他顺着刚才言惊蛰和宁望离开的方向大概看了看,没有刻意找人,也没想看到什么画面,甚至不明白自己转这一圈的意义。
放学时间,校门口的学生很多,道路两边人来人往,自然是连个影子也没看到。
韩野打电话来喊他喝酒,段从搓搓眉心,一脚油门,加速驶离这个路段。
言惊蛰没跟宁望一起吃饭,今天周六,学生之家不用忙,但言树苗还在家等着他回去烧饭。
他还有些诧异宁望的举动,所以没被拽走多远就停下来,将手臂抽回来。
“你……我得回去做饭,你自己吃吧。”言惊蛰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
“至不至于。”宁望也没坚持,“嗤”地笑了声,还无所谓地甩甩手,“我跟你俩又不一样,觉得好玩而已。”
“到底怎么回事啊,闹掰了?”
言惊蛰就算是个傻子,听到这也知道宁望猜出他和段从的关系了。
至少猜到了他们的取向。
他不知道是从何时暴露的,也不敢把话挑明,心里咯噔了几下,连刚才看见段从和别的男孩亲密说笑的心情都忘了,只假装没听懂宁望的话,匆匆跟他道别回家。
那天之后,言惊蛰三不五时就能收到宁望下的单子。
不过没再找他打扫宿舍,而是去家里做保洁,说家里地方大,干活费时间,反正言惊蛰按小时收费,占大便宜了。
这话说得不好听,却是实打实想帮衬他的好意,言惊蛰能区分。
但这便宜他并不想占,宁望家里是有钱,可宁望对他而言就是个小孩,小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