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在祁迹身后,低声道:“我只是关心你,你没看自己现在的脸色吧,太差劲了。”
“没事儿,熬夜后遗症,常有的,秦导不用在意,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祁迹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掩饰了自己站着有些头晕的事实。
“祁迹,你还是不好好看顾自己的身体。”秦钦有点气急,他转念想到了什么,问道:“时与安呢?他不是医生吗?他就任由你顶着这样的脸色出来跑业务?”
“干嘛?”祁迹伸出一只指头晃了晃,敬谢不敏:“不接受挑拨离间啊。”
“我……”秦钦刚还想开口,两人都听见了门被重新推开的声响,姚总从外头走进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祁导、秦导。刚出去处理了一些事情,抱歉让两位久等了。”姚总嘹亮的嗓门吼得祁迹耳膜子一鼓一鼓的,他不着痕迹地甩了甩头,并且在心里感谢了姚总八辈祖宗,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姚总,好久不见了。”祁迹换上一脸职业假笑迎上去。
“祁导,上次见面回去之后没事儿吧?时医生有给您安全送到家吧?”姚建斌握住拍了拍祁迹的手。
“当然当然,感谢姚总关心,我好着呢。”祁迹不着痕迹的抽出手,倒不是嫌弃姚总,就是他现在被人一拉一扯都感到晕得慌。
秦钦在一旁看见了,提醒了一句:“咱们坐下来慢慢聊吧。”
“对对对,来来来祁导,咱坐下来说。”姚总拉着祁迹在沙发上坐下。
祁迹不着痕迹地朝秦钦使了个眼色,表示了一下感谢,秦钦微微点了头。
秦钦这次的目的也就是作个陪,主要还是祁迹和姚总在聊投资合作的事情。祁迹知道姚总这条线能这么顺利秦钦一定是在里头下功夫了,就算他可能是带着别的目的。
但毕竟帮忙就是帮忙了,况且今天这种要敲定合作的场合秦钦也到场了,这其实给祁迹省了不少口舌上的功夫,在这一点上,祁迹是感谢秦钦的。
哪怕他再不愿意跟秦钦扯上关系,但该领的情还是要领,一码归一码。
祁迹在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跟姚总基本敲定了合作意向之后,姚总也开始随意聊起天来。
“秦导、祁导,其实之前我没跟二位说过,二位知道我为什么极力要投资拐卖儿童的纪录片吗?”姚总抿了一口茶,微弯嘴角问道。
祁迹和秦钦对视一眼,秦钦微微摇了摇头,祁迹于是笑着开口问道:“莫非这背后还有什么隐情吗?”
姚总放下茶杯,长叹一声:“其实啊,我的孩子以前也被拐卖过。”
祁迹闻言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震惊道:“这确实第一次听闻。”
姚建斌有些感慨地回忆道:“以前我发家的时候,做事儿比较混不吝,因此结下的的仇家也多。我孩子那时候还小,交给保姆带的。结果那个保姆就趁我和他妈不注意的时候把孩子给偷了。”
“那后来呢?孩子找回来了吗?”
“找回来了,不过这当中也隔了一年的时间。我动用了各方势力找孩子,好不容易才把孩子找到。找到的时候孩子还没被转卖出去,跟在人身边每天被打,吃不饱穿不暖,作孽啊。”姚总的手有些颤抖,显然想起这段往事情绪依旧激动。
秦钦见状安抚道:“好在找到了,孩子没事就是万幸。那犯人已经被绳之以法了吧?”
“嗯。出庭的那天我也去了,我要亲眼看着这个人贩集团落网。”姚建斌愤愤道。
“那天也不止我,基本所有被拐孩子的家庭都派了代表出席。我们当时多个家庭联合起来,还做了集体请愿书,想要严惩这个犯罪集团。说起这个我还记得呢……”姚总眯了眯眼续道,“有一家家庭当时无论如何不愿意参与我们的请愿,不出庭指证,甚至不提起上诉。这件事儿我至今想起来都还很生气。”
“我们当时还极力想拉拢这家,因为听说这家的父亲是个法官,我们想着有法官牵头无论如何也能更有说服力些,谁成想人直接放弃了上诉,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姚总摇摇头,看上去完全不理解这个家庭的做法,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拐卖却不愿出力让犯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您说的这个犯罪集团是不是就是您之前帮我联系的成晖那边监狱里的那个?”祁迹问道。
“对,就是那个,那个保姆现在还在里头服刑呢。”姚总点头。
“那您介意我去采访她吗,我们之前分析过,这个罪犯是比较典型的。”祁迹问道。他接着解释:“因为涉及到您的孩子,我怕您会介意。”
姚总摇摇头:“没什么好介意的,我投资这部纪录片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更多的家庭留心拐卖儿童的案例,一切为了纪录片好的事情我都双手支持你去做,不必顾虑我。”
祁迹点头,表示真心的感谢。
从姚总办公室出来,祁迹感到一阵阵的天旋地转,甚至还有些恶心想吐。他心想自己最近也太弱鸡了,就熬了一个晚上怎么就这么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