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柔别过脸去,这些她又何尝不知,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这般忍气了。
平心而论,吴太太是没有广阳侯夫人那样赫赫扬扬,对儿媳妇不当人看,好玩弄权术,但是掌控欲很强,又过分宠溺孩子。
就像大伯母徐夫人也是个当家主母,还是刘家宗妇,可教养出来的丽贞比她们姐妹差远了,就是因为她纵容孩子,丽柔心里很明白,故而就不死心。
只是吴玄鹤是孝子,吴太太发话了,他一贯也是不好反驳的。
丽柔忍不住对着吴玄鹤哭道:“那如何是好?难道我们家安哥儿就不开蒙吗?现下我爹还赋闲在家,我三姐夫状元出身,人家都把孩子送过去,没那么娇气的。若是有一日我爹起复了,我们就是把孩子送过去,我爹也没空教了。”
吴玄鹤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想了想,起身去找了吴大人。
他爹是吏部右侍郎,如今也算是位极人臣,还做过几任转运使,钱权什么都有,年纪还轻。只是爹爹对他们兄弟素来看不上眼,所以把女儿都往宰相家里嫁,就是希望女婿能够帮衬吴家。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如此一来,就算是拂逆娘了。
无论如何,
三姐妹的儿子最后都送到刘家开蒙了,丽嘉的儿子稍微大一点,丽姝的儿子年纪最小。
丽姝替祈哥儿缝了个小书袋,郑夫人又是担心,又是高兴:“我们祈哥儿也是大孩子了,都要读书了。”
“娘,我和丽姝一道送他过去。丽姝怕孩子不习惯,就让她在那儿守一会儿,您也别担心。”郑灏解释道。
郑夫人摆手:“我认识你岳父的时候,你们俩还没出生呢,我担心什么。”
说是这么说,但郑夫人哪里不担心的,尤其是祈哥儿三岁都没有呢。虽然他的个子高高的,走路很稳妥,每日听说丽姝都会教他,可祈哥儿还天天撒娇呢。
说罢,郑灏抱着儿子出去,丽姝则跟在后面。
“祈哥儿,你要把外祖父当先生,听到了吗?要尊敬外祖父,还有外祖母常常陪你玩儿的,娘亲今天也在外祖家陪你吃饭的。”
郑灏见儿子还不知道蒙学是什么意思,不由得对丽姝道:“少说几句,孩子现在哪里听得了这么多。”
“好好好,是我啰嗦了。”丽姝知晓郑灏是舍不得。
到达刘家的时候,丽姝和郑灏先带着祈哥儿过来刘太夫人这里,没想到其他两家来的更早。丽嘉的儿子已经快四岁的年纪了,小孩子大一岁,那其实就是大不少。丽柔扶着大肚子过来的,正和儿子在叮嘱什么。
他们三个年龄相仿,又是表兄弟,刘太夫人都喜欢的跟什么似的。
“真好,都看着虎头虎脑的。”
小傅氏也是没有厚此薄彼,一人送了一套文房四宝,又道:“中午都在我这里用饭,吃饭了再让他们休息一下,你祖父亲自教他们武艺,只是申时(下午三点左右)二刻,就要过来接孩子回家去。自然,若是你们不便来接孩子,住下也可,派人来说一声就行。”
不知怎么小傅氏的语气让她们想到当年管家的时候小傅氏训话,丽姝即便是小傅氏的亲生女儿都不敢造次。
“娘,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按时送来,按时过来接,也绝对不娇惯孩子的。爹爹爱怎么训,就怎么训。”丽姝立马捧场。
吴玄鹤听了心里一动,这位三姨还真是会说话,也难怪岳父母都爱她。
丽嘉有点舍不得,但是比起吃点苦
,还是前途最重要,丈夫这样也就算了,儿子可要有出息才行,因此她虽然没有附和,但也让怀里的孩子好好听话。
孩子们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什么,都先让他们熟悉一下环境,虽然外祖家他们常常来,可是今日又很特殊。
刘承旭已经在学斋等着三个小萝卜头了,大人们都带着孩子们先行拜师礼,正所谓天地君亲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束脩一般就是六礼,rou干表示谢师恩、芹菜表示业Jing于勤、龙眼干表示启窍生智、莲子表示苦心教学、红枣表示早日高中、红豆则代表宏图大展。
丽嘉想的是反正是自己娘家,她也就用普通的送,再送上一封拜师帖。而丽姝则是用Jing美小巧的红色漆器装的,这套漆器是郑灏和丽姝挑了半天的,古朴、典雅、华美,也是为了感激刘承旭。
吴玄鹤曾经说过一句很有名的话,叫家有千金,行止由心。就是说家中非常有钱,所以可以随心所以得生活。
因此,这次给吴神安准备的束脩也是不菲,但也很风雅,人家送的是一盒金箔花笺。
文人嘛,送钱人家未必稀罕,但是送书签这些还是很雅致的。
宋明霁脸色微微有些不好看,宋家也不穷,宋父曾经做过数年仓场侍郎,那可是天下粮仓,宋父也算不上什么清官,偏偏丽嘉准备的最为普通。
束脩送完,拜师礼开始,几个小团子都跪在蒲团上拜先生,这些礼仪丽姝事先教过,因此祈哥儿一点儿也不慌乱,丽姝也暗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