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陈明夏把剩下半个狮子头夹到自己碗里, 然后抬起下巴看向云予,他表情平静, 不知道是已经消化掉了刚才的事还是压根不在乎。
云予心里酸涩难熬,如果是后者的话, 那么他进门来的一系列行为就是在自作多情了。
他害怕陈明夏生气,却更害怕陈明夏不生气,这两种结果都很糟糕。
他感觉自己像是行走在钢索上的人, 身体左右摇摆,前后并成直线的双脚几乎晃出残影, 不管往哪头倒,都会摔得粉身碎骨。
几秒的等待宛若过去几个季度,终于,陈明夏缓缓开口:“我哥曾经住你家里的时候,真的偷过你书房里的东西吗?”
云予还以为陈明夏会直接问他和陈明春以前是什么关系,没想到话题从另一个角度起头,他稍稍一愣,老实点头:“偷过。”
“监控也有?”
“有。”云予说,“我把那几段监控记录保存在我书房的电脑里,不过是以前那个家的书房,现在手上没有。”
“什么时候的事?”
云予回忆了下:“去年年后。”
陈明春在他家里住了两年,虽然两人没有上过床,但是一直在以恋人的身份相处,陈明春对他从不客气,缺钱时就伸手,所以之前云予一直想不通陈明春偷拿他东西的原因,直到今天下午,陈明春删删改改地说了自己离开他家后的生活,他骤然明白过来——
陈明春十有八九是劈腿跟别人跑了,跑前因为身上的钱不够多,又怕问他要太多钱引起怀疑,便偷拿他书房的东西出去变卖。
云予犹豫了下,还是决定把这些细节说出来,可他没来得及出声,又听到了陈明夏的声音。
“你报警吧。”
云予一愣:“报警?”
“他偷了你的东西,你该报警。”陈明夏说,“我了解我哥,他现在走投无路,会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你在他眼里就是一条可以抓住的粗绳,他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如果不吃点教训的话,他还会继续过来sao扰你。”
云予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陈明夏停下夹菜的筷子,脸色不易察觉地沉了些许,他直勾勾地盯着云予的脸,像是在观察对方的表情变化,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你对我哥还有感情吗?”
云予被这话吓了一跳,立即把脑袋摇成拨浪鼓,眉头也拧起来:“我早就不喜欢你哥了。”
“那你是怕麻烦?”
“也不是。”云予说,“你不是想考公务员吗?我对考公的事不太清楚,不知道你哥留下案底会不会对你考公有影响。”
云予没看到的是,听完他的话,陈明夏在筷子一头抵得发白的手指渐渐卸了力,血色重回指甲盖,隐隐僵硬的胳膊放松下来。
陈明夏松了松肩膀,一时间仿佛有一股压着他的无形力道被挪开了,他从骨子里感觉到了轻松。
“放心,不影响的。”陈明夏笑起来说。
云予盯着他的笑脸看了一会儿,点头应道:“好,我明天中午回去一趟,把那几段监控记录拷贝出来就报警。”
陈明夏说:“菜快凉了,吃吧。”
云予低头动了几下筷子,实在没忍住,主动交代道:“我和你哥在几年前就认识了,当时他还在上大学,我去a大工作的时候遇到他,后面他接受我们公司的资助,我和他来往变多,慢慢的就发展成了恋人,他毕业后到处租房子,可总是租不到合适的房子,我就让他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陈明夏眉毛一抬:“我哥是在暗示你给他买房吧?”
“……”云予说,“你果然了解你哥。”
租不到合适的房子只是借口,陈明春能力不错,实习工资不低,只要不是在黄金地段和市中心租房子,绝对能租到不错的房子。
但当时陈明春习惯了向云予伸手要钱,就想不劳而获地从云予身上捞一套房子,最好还是黄金地段或者市中心的房子,甚至事还没成就开始看各个楼盘了。
云予也不是傻子,陈明春在他面前左一句“租不到房子”右一句“不想租房子”,还一直说要是有自己的房子就好了,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是什么意思。
不过云予始终装聋作哑,直到陈明春按耐不住直接说了买房的事,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陈明春。
为此陈明春离家出走了一周。
云予喜欢陈明春,可底线还是有的,他是在和陈明春谈恋爱,不是在包养陈明春,钱给得太多,性质就变了。
“我和他没有睡一起过,他住在我卧室隔壁的书房,我们说是在谈恋爱,其实关系处得跟室友一样。”云予略有犹豫,尽管这么说有些丢脸,可他不想再隐瞒了,“你哥从不碰我,我尝试过主动,但他本来还好端端的,一察觉到我的想法就把我当瘟神一样躲,次数多了,我也觉得烦,就和他得过且过地处着,再后来你也知道了,他去年突然消失,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那段时间我好像过成了行尸走rou,为了转变心情,我才主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