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曼玥心不在焉, 没听清王淑华说的什么就糊里糊涂地应承了下来,以至于萧宗延下午来接她的时候,她一副前因后果一概不知的模样。
萧宗延穿的还是早晨出门?时穿的那套衣服,胸前佩戴的发夹和他?手腕上?的发圈原封不动,当真就没取下过。
朱曼玥今天?被工作缠身, 不仅没工夫监督他?是否听话,还把这茬忘得干干净净,得知他?这辆车是通往他?父母家的“贼船”,当即手忙脚乱地要把自己别在萧宗延身上?的幼稚小?物件摘下来。
天?啊, 这要被萧宗延的父母看见了,她的形象必然荡然无存。
二老肯定会猜测平时萧宗延在她这里受到的都是非人的待遇, 误会不就大了吗?
萧宗延成心逗她玩,偏就不让她销毁证据,一只手捂着胸前的发卡,戴着发圈的另一只手躲着朱曼玥伸过来的手, 两边都护齐了。
朱曼玥发夹上?的小?熊是布艺娃娃, 发圈也是五彩斑斓的毛线圈, 目标很大。
但萧宗延的手大得过分,覆在上?面严丝合缝, 一丁点儿让她得逞的机会都没有。
朱曼玥用尽全力?抠他?胸前的手,一根指头抠不动, 又伸长了手去?够他?左手的手腕,手压根不够长。
到最后,一整个?人扑在了他?身上?。
等她意识到的不对劲的时候,他?温热的体温已经通过她细嫩的皮肤传到了四肢百骸。
老吴在前面专心开车,听到后座的动静,不动声色地升起了前后排之间的隔板,给他?们?制造出了一方私密空间。
朱曼玥的脸腾地爆红。
她也不再执着于夺回物证了,气鼓鼓地说:“我相信伯父伯母的眼睛是雪亮的,谁欺负谁一目了然,你诬陷我是没有用的。”
萧宗延忍俊不禁,弯着唇角附和:“嗯,没用。”
朱曼玥听着他?这副坦荡的语气来气,心里还是过不去?这道坎儿,消停了片刻,又和他?扭打起来,把萧宗延熨帖平整的西装弄得褶皱横生。
萧宗延意味颇深地说:“过会儿两边的老人看到我衣衫不整,我可不保证他?们?不会乱想。”
朱曼玥要被他?气死?了,气急败坏地说:“戏弄我很好玩吗?”
萧宗延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说:“不好玩我戏弄你干嘛?”
“啊啊啊,你怎么?这么?幼稚啊!我今天?居然还跟同事说你稳重!”朱曼玥气得发疯,白皙的小?脸儿透着晕染均匀的桃色,看起来健康极了。
萧宗延伸手拎住了她的后脖颈,把和她之间的距离压得近在咫尺,嗓音低醇富有磁性,带着些蛊惑的意味问:“你跟同事议论?我?”
和同事闲聊,涉及到一些琐碎家常不是正常的吗?
怎么?听他?这么?一说,倒显得她干了大逆不道的坏事?
朱曼玥迫于他?的威压,磕磕巴巴地说:“随口一提而已,而且我说的都是事实。”
说到这里她莫名有了底气,理直气壮地控诉道,“我有一个?同事之前外派出差了,今天?回来上?班才见到面。人家人可好了,主动把手伸出来让我扎,帮我克服心理障碍。而你呢,空长着我的梦中情管,却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
萧宗延听完略一忖,眼睛一眯,沉声问:“同事?男的女的?”
“……”朱曼玥一五一十地说,“男的。”
萧宗延气笑?:“我可是为了你守身如玉,你能不能有点为人未婚妻的自觉?”
“现在知道我是你未婚妻了,昨天?晚上?和我斗嘴的时候某人可是六亲不认呢。”朱曼玥昂着下巴,气焰嚣张地说,“你能不能有点危机意识?像我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可爱,追我的人从□□排到六环开外呢。”
萧宗延咬牙切齿,兀自摘掉胸前和手腕上?刚才死?活不给她的小?物件,扔进她怀里,酸气十足地说:“这些东西都给你的那些追求者吧,他?们?戴着一定比我高兴。”
朱曼玥看着他?吃醋的样子一阵窃喜,甜甜地说:“可是和我有婚约的只有你啊。”
萧宗延冷哼一声,不理她了,但心里已经被她哄高兴了。
萧宗延的父母家住在老北京的四合院,红墙褐瓦,树影婆娑,光影斑驳。
他?们?到的时候,还有来拍照取景的摄影团队在他?家门?外,一人拿着反光板,两个?摄影师举着长/枪短/炮,对着身着华贵汉服的美女模特“咔咔咔”。
朱曼玥下车后忍不住称赞道:“汉服真好看。”
萧宗延看了她一眼:“喜欢?”
“那当然!”朱曼玥激动地说,“哪个?女孩不喜欢漂亮裙子呢?”
她盯着略施粉黛的模特,眼中的眼神写满了心驰神往。
萧宗延不置一词,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即拉了她一把:“别看了,要开饭了。”
朱曼玥迈着超小?的碎步,恋恋不舍地跨进了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