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时候视死如归,可真到了他面前很难有主动交代的勇气。
她心想反正他的人也会跟他通报的,她何必上赶着给自己找事。
他要问的话再说吧。
萧宗延给了她一个难以言喻的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昨天买回来的药正好收在了茶几抽屉里,萧宗延一边拿出药一边召唤:“过来。”
说完一抬眼,就看见朱曼玥一瘸一拐地朝他走来,脚也跛了。
萧宗延:“……”
朱曼玥快到他身前时,蜷起受伤的脚,单脚蹦跶了几下,顺势扑进他怀里:“嘿嘿。”
萧宗延叹了口气,措置裕如地挽起袖子,用棉棒蘸了碘伏,毫不拖泥带水地戳在了她额角。
朱曼玥疼得一激灵,连忙扒开他的手,蹙着眉毛说:“轻点儿嘛,疼死了。”
“这还不够轻?”萧宗延反问。
他怕是对轻有什么误解!
朱曼玥又被挨了他一棉棒后“嘶”了一声,偏着脑袋躲开他的手:“好了好了,可以了。”
她额头的伤口确实很小,划得也不深,萧宗延没有为难她,转而让她把脚抬到沙发上来。
朱曼玥瞥见他一丝不苟的神色,存了讨他心疼的心思,哼哼唧唧地说:“你让我缓缓,做一下心理建设,真的好疼好疼。”
萧宗延耐着性子等了一分钟才问:“好了没?”
朱曼玥的痛觉亦真亦假,闻言颤颤巍巍地伸出脚,屏住了呼吸。
脚上的伤的确更严重一些,不但有磕出来的淤青,表面还破了点皮。
可还没她喝醉时对他制造的伤害高。
而朱曼玥演得怕成什么样呢?
她表现得像是即将遭受酷刑的烈士,愁眉苦脸,如临大敌,却依然不忘耍着心机叮嘱他:“你轻一点,最好是给我吹一吹。”
萧宗延不禁觉得好笑:“朱曼玥,你装也装得像一点,没上药前大步流星,这会儿上药就开始疼了?你的反射弧是不是太慢了点?”
朱曼玥娇气地说:“我这是疼麻了。不碰它就没事,碰了当然疼。”
萧宗延不听她的狡辩,只信自己的感觉,趁她不注意,眼疾手快地下手清创。
“啊——”朱曼玥尖叫一声,抬手狠狠打了他小臂一巴掌,不想被他小臂上的肌rou反震,手也疼了起来,哭腔颤颤地说,“干嘛呀!都说了会疼!”
萧宗延淡定地把碘伏的瓶盖拧紧,放回桌上,一言不发地起身回了卧室。
朱曼玥扭过头盯着他的背影,窥探他的动向。
没多久,萧宗延换了一套更为正式的西装出来,对保姆说:“我晚上有应酬,不回来,不用给我准备晚餐。”
保姆惊讶:“午饭也不吃了吗?我都做好了。”
“不吃了。”
萧宗延没说他是专程为了看朱曼玥回来了一趟。
朱曼玥见他只跟保姆交代,把她当空气一样,不同她知会,又气又恼,捧着已经上过药的脚丫,话里有话。
“你就放心去应酬吧,留我在家也没有关系。才不用管我受没受伤,疼我自会强忍着,哪里就疼死了呢?谁叫我没有别的姐姐乖巧懂事、知书达理,不会讨我将来的丈夫欢心?被冷落也是应该的。”
萧宗延无奈叹息,回头对她这个作天作地小嗲Jing说:“还能走我就带上你,不然我不可能推轮椅。”
朱曼玥听了当即跳起来,没事人一样飞快跑到他面前,笑嘻嘻地说:“是去哪家饭店呀,中餐还是西餐?”
他就知道,没有天生的娇气包,都是后天给惯的。
对她上的那点心,都是白担心。
第11章
朱曼玥在没成年前,所有衣服都是定制的,有的是给著名设计师报了三围尺寸从国外空运的,有的是在国内找首屈一指的高端裁缝量体裁衣现做的。
但是自从上了大学,知识没学到多少,倒是被室友教会了网购,在接地气的路上一去不返。
从前买一条礼裙的钱,现在可以买一百条款式不一的漂亮裙子,品质她还都满意,她当然就不愿意当冤种了。
那天雨夜,她知道萧宗延没给她准备衣物后,追完综艺闲来无事,连夜在收藏的店铺下了五十多单。
她让快递员给她放在院门口的消防栓旁边,保姆看到以后都帮她收在了车库旁的杂物间里,她还没来得及拆箱。
和萧宗延一言为定后,她喊了一声“等我一会儿”就一个箭步冲出门了。
萧宗延吩咐保姆:“你跟去看看。”
朱曼玥如今已经深谙徒手拆快递的Jing髓——一眼找到胶带的端点用指甲抠开,再用力撕扯。半分钟就能拆开一个快递盒。
保姆跟过来以后,朱曼玥又多了一个帮手。
两个人一起拆,五分钟就拆得七七八八了。
保姆比司机讨人喜欢的地方就在于不会多嘴,不会冒昧地管主家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