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关若飞立马投降,转而又?问?,“那?你说爹爹动手了没有?”
关若棠死死闭上?嘴。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推开。
关山走出来,望定关若棠:“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关若棠身形晃了晃,关若飞下意识想?去扶她,她挺住了,一步步走进去。
她的身体像是被冰石充斥,又?冷又?硬,可?房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惨状,阮小云如常一样卧在床上?,只是没有像平时那?样逗她说话,他眉头微皱,一脸困惑。
“你、你没死?”关若棠呆呆问?。
“你爹说,他有个好女儿,已经给他报过仇了,所以他这一刀便不捅了。”
“可?可?可?爹让我来见你最后一面……”
阮小云叹息:“确实是最后一面。小棠儿,那?位太子殿下不知道发什么疯,要我去接掌得意楼,从此之后我要改头换面,世?上?再?无蝴蝶仙了。”
关若棠怔了一下,然?后扑上?去就把阮小云一顿猛捶。
“你混蛋你无耻你王八蛋!”
阮小云一面咳,一面笑。
小棠儿,骂人的本事还是须得再?Jing进一些?才是。
院外,关山父子俩向外走。
关若飞忍不住问?:“就这么饶过他了?”
“飞儿,你妹妹终究要嫁人,你我皆护不了她一世?。”关山的语气沉静而平淡,仿佛说来只是平常,“现?在有人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她,那?么便是再?刺我一记也无妨。”
关若飞怔在原地好一会儿,看着父亲杵着拐杖的背影,意外发现?父亲头上?已经有了白发。
他快步赶上?,道:“爹,您几时回北疆?我跟您一道吧。”
关山站住,几乎怀疑自己听岔了。
从小到?大,关若飞听到?“北疆”两?个字就溜得比谁都快,即便被拎去了北疆,也会想?方设法逃回来。
“我看唐久安是不会回去了,殿下这边不可?能放人,咱们未来的太子妃,更未来的皇后娘娘,总不能再?去边关领兵打仗不是?您身边总需要一个得力的人。”
关山眼神微微震动。
“不过我要是去了,一年到?尾的休沐能不能攒一起给我放了?我跟您不一样,可?不能一年到?头都在北疆蹲着。还有,我得带个厨子过去,北疆的菜真的不行?,天天吃大馕,真的要吃吐……”
“……”关山抬起拐杖,“……滚。”
大战之时,薛小娥先是用自家?的酒去犒军,后来又?捐出酒给守城军士们做燃火箭,仓中酒全部?告罄。
偏生尝过酒的人对她的酒念念不忘,知道她捐酒的人也感念她的慷慨恩义,一时求购者如云,直把薛小娥忙得脚不沾地。
往日薛小娥的铺子夜里都开着,但这日日头刚偏西,薛小娥便要关门。
外面排队的客人不满:“薛大娘你钱不赚啦?”
薛小娥一面赔不是,一面道:“先不赚啦,今天女儿要回来吃饭。”
客人们顿时道:“快去快去,莫让唐将军饿着。”
“多做些?好吃的,唐将军太辛苦了。”
“我这儿有才买的烧鸡,新鲜热乎!”
“我这儿自己钓的鱼,还活蹦乱跳呢。”
“我有自己炒的瓜子!”
薛小娥待要推辞,很快就被热情的人们淹没,于是回家?的时候,她两?只手都拎得满满的。
桌上?的菜肴却摆得比她手里还要满。
唐久安和陆平正在埋头钻研一坛酒,酒是刚从地下挖出来的,坛子外的泥土还十分新鲜。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薛小娥大吼,“谁让你们动这坛酒的?!”
唐久安笑道:“娘,埋了这么久,也该拿出来喝了。万一再?来一次围城,这酒还不知道便宜谁呢。”
“呸呸呸乌鸦嘴!”
薛小娥骂归骂,手上?已经接过酒坛子,给三人斟满。
这是薛小娥很早很早就埋在院中大树下的,为唐久安出嫁准备的女儿红。
酒是陈酿,菜是佳肴,薛小娥一尝就知道,是三元楼的。
饭罢,陆平收拾碗筷,唐久安殷勤地要给薛小娥捏肩。
薛小娥道:“罢了,给你捏上?两?下,骨头都要散架。说吧,打算几时走?”
唐久安和陆平双双顿住,陆平丢给唐久安一个“好生保重”的眼神,端着盘子迅速溜了。
唐久安嗫嚅:“娘你……怎么知道的?”
“你连三元楼的席面都叫来了,还能有好事?”薛小娥白她一眼,“走了也好,太子妃是不好当?的,皇后更不好当?,咱们没那?命。你那?死鬼父亲只纳一个我就受不了,你又?怎么受得了将来的三宫六院?”
“……”唐久安没说话,她其实还没想?那?么远,她试探着问?,“那?我……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