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三一路破口大骂。
“治好了这位贵人?,回头还你十只包袱。”
何三看在十只包袱的份上忍气吞声,浑身本领一样一样往皇帝身上使,但始终不见起色,快到出口的时候,何三豁出去了:“妈的老子不信治不了你!”
唐久安听见身后传来关月惊呼,以及段其?忠的怒喝,她停下?脚步回头,看见何三再也?不顾忌“这位神秘贵人?”的身份,开始施展地狱级别医术。
“让他试试吧。”唐久安道,“死马当活马医。”
关月:“……”
段其?忠:“大胆,你说……谁是死马??!”
唐久安望着密道顶,节省体力,没说话。
但她是站在何三身前?的,长刀微微挡住了段其?忠和?关月。
段其?忠大怒:“唐久安,你莫不是要反?我知道了,你本就和?城外那逆贼交好,你们是一伙的,打算里应外合是吧?娘娘,此人?绝不可信,不能将陛下?交到她的手里!”
关月泪眼望向唐久安。
唐久安向她摇头:“娘娘,臣不是。”
唐久安的目光平和?,仿佛不是在走逃亡之路,而是在闲庭信步。
这样的镇定感?染了关月,关月原本惶急的脸慢慢平静下?来,哑声道:“段卿,唐将军是玺儿?选中的人?,我相信玺儿?。”
黑夜过去,晨曦不顾人?间?战火,依旧像以前?那样照亮在南城门。
大朝典之时刚刚修缮过的城门原本光鲜明亮,此时忆被薰得漆黑斑驳,铜钉也?失去璀璨光泽,不单黯淡还布满伤痕。
城中青壮年男子全都上了城头迎敌,但城外全是久经沙场的Jing兵,局势越来越不利。
“殿下?,箭快射完了!”
赵贺急急来禀。
“知道了,先将伤兵换下?。”
晨光中姜玺的脸上混合着血与汗,眼神却丝毫不乱,让赵贺生出另一种异样的熟悉感?——这眼神和?唐将军好像。
莫名就让人?心里很安定。
然后赵贺就听姜玺接着道,“再准备白幡。”
赵贺疑心自己听错了。
白幡,又称降幡。
“殿、殿下?是想来个兵不厌诈吗?”
比如?假装投降然后把人?引进瓮城里关门打狗?
“诈什么诈,咱们就这些?人?,能诈多久?”姜玺懒洋洋叹了口气,宛然还是从前?在东宫里的惫懒太子,看了看天色,“时间?差不多了。”
他们应该已经出城了。
一时白幡备好。
姜玺吩咐:“打开。”
赵贺手抓得紧紧的,不想松开。
他在宫里待了这么些?年,有?些?事明白得很——姜玺降了,全城可保,但姜珏绝不会容许姜玺活着。
姜玺伸手要夺白幡,就在赵贺差点?儿?脱手的时候,另一只手伸过去,稳住了白幡。
赵贺抬头,又惊又喜。
赵玺则是只有?惊,没有?喜。
“唐将军!”
“唐久安?!”
唐久安让赵贺接着守城,然后接过了白幡:“殿下?这是要献城投降?”
“没有?,不过是备着以防万一。”姜玺飞快否认,“你怎么回来了?父皇他们——”
唐久安跪下?:“殿下?的命令臣已经遵照执行,陛下?、娘娘与太夫人?皆已送出城外,臣寻了何三为陛下?医治,只可惜无功而返,直到臣离开时陛下?仍未见起色。还有?若棠小姐不在府中,臣实在没有?时间?去寻人?,还请殿下?恕臣失职之罪。”
姜玺急忙去扶:“你这是做什么?”
“殿下?下?的是太子令,臣唐久安前?来赴命,自然得讲些?规矩。”
唐久安说着起身,然后道,“殿下?要我做的我已经做到了,职责已完,我当然要回来。”
唐久安的目光笔直地迎着姜玺的视线:“在公,我是守城之将,不能放弃我的城池;在私,这里有?我喜欢的人?,我要和?他同生共死。”
姜玺完全震住,不能言语。
一支流矢飞来,唐久安抬手接住。
下?一秒,唐久安整个地被姜玺抱进怀中。
体温隔着衣料传递,姜玺的心跳宛如?战鼓一样剧烈。
“殿下?,这里是战场。”唐久安提醒,“想来殿下?也?不是一心赴死的人?,挂白幡到底是有?什么打算?”
姜玺依依不舍放开唐久安,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
这铜钱唐久安很眼熟。
丝绦半残,上面的字迹也?有?些?模糊。
“还记得它吗?”
唐久安当然记得,当初在御池里捞到的破烂之一,但因为是有?人?祈福之物,所以又扔了回去。
“我把它捞起来,是因为,这枚铜钱很可能是柳皇后与他人?定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