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久安:“那必须的。”
姜珏身体不好,原不能多饮,只慢慢品着?一杯。唐久安和姜玺方才已经喝过?一轮,这会儿算第二轮,唐久安还好,一手拈边,一手摇扇,十分安适。
姜玺的舌头则开?始有点大了。
桌上四只琉璃瓶都?空了。
唐久安道?:“差不多就行了,殿下早些?睡吧。”
“不行。”姜玺拉住她的衣袖,“我就不信你喝不醉。”
“臣可是在酒铺里长大的,小时候玩累了就窝在酒缸里睡觉,渴了就喝两口?酒,醉了就再接着?睡,臣现在喝酒跟喝水没多大分别。”
唐久安刚出生?那会儿,是薛小娥最忙的时候。
唐永年那时尚未高中,日日埋头苦读,薛小娥既要养家,又要带孩子,与老父薛大恩酿酒卖酒,舍不得请伙计,全是自己上。
薛大恩无数次感慨自己这外孙女简直是天生?天养,就这么着?也长得比别人高大结实有力气,小孩子们打架,一个能揍仨。
然后就把唐久安抱到酒柜上,对客人吹嘘:“看看我家娃娃,自小喝酒长大的,我家的酒就是养人!”
姜玺抱着?酒瓶,好奇:“你外公是行伍出身?”
姜珏点头:“广德十一年入伍,兴庆六年归田,曾任步兵校尉,可以说是为大雍打了一辈子仗。”
唐久安佩服:“殿下真是什?么都?知道?,我都?记不清。”
姜珏微笑:“藏书阁有历年兵部档案,我无聊的时候会翻一翻。”
……是要有多无聊,才会去翻那八百年前故纸堆,把一个无名小卒的生?平记得这样牢。
姜玺迷迷糊糊地想。
但?这个念头只是飘忽一下就过?去了姜玺更在意的是另一点:“等等,你是说你爹根本不养家,还得靠你娘养着?,以至于你娘根本没有空带你?等等,他不是长庆侯府的嗣子吗?怎么连家都?养不起?”
京城非世袭的侯爷多如?牛毛,像长庆侯这种前无根基又后继无力的,一般也就是昙花一现。
但?好歹封过?侯,到底强些?。临终前上一道?请恩折子,只要要求不是太过?分,毕竟是有功之?臣,皇帝都?会加恩。
唐永年学识才具都?只是中等,原本很难混到现在的位置,这里头就全亏长庆侯临死前替他求到了官身。
唐久安道?:“侯府的嗣子原本不是臣父亲,是臣大伯,后来?臣大伯病死了,长庆侯看臣父亲也挺好,就让臣父亲过?继去了。”
“他还真是走了狗屎运。”姜玺悻悻,“早知道?那日不该送他们去京兆府大牢,应该直接送进大理寺,让他们跟那些?死囚犯多关一会儿。”
姜珏低咳一声:“太子殿下慎言,那毕竟是小安的父亲。”
姜玺:“那算什?么父亲?有那样的父亲吗?比咱们父皇还不如?。”
“……”
唐久安觉得皇帝上辈子肯定欠了姜玺很多很多钱。
“太子哥哥!”
关若棠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
下一瞬,她冲进院内,扑在姜玺面前:“太子哥哥,快,快去救人!”
姜玺脑子有点晕乎:“救谁?”
“阿阮!”关若棠急得满面是泪,“阿阮被羽林卫带走了!”
羽林卫阖宫盘查,每个人都?须得交待出自己当时在何地,做何事?,与何人在一起。
交待不出者,一律带走。
姜玺原说周涛还没有糊涂到冤枉好人的地步,若阮小云真是刺客,自然是跑不掉,若不是,自然无事?。
但?关若棠仍旧哭得跟泪人儿似的,怕羽林卫动刑。
姜玺只得起身。
走出两步,回头看见唐久安全然喝酒。
他回身,一把把唐久安拽了起来?。
“一起去!”
到了羽林卫押房,周涛已经在审问阮小云。
“事?发之?时,你在何地?”
“在假山后第三?间房内。”
“做什?么?”
“换下一场的衣饰行头。”
“可有人证?”
阮小云顿了一下,道?:“没有。只有小人一个人。”
“你胡说!”关若棠借着?太子之?便冲了进来?,先就看到押房里不少刑讯之?物,Yin气森森,令人胆寒,关若棠憋了两大泡眼?泪,“明明我就在你旁边!”
阮小云道?:“关姑娘当时在外头喝茶,班子里好几个人都?瞧见了。姑娘并没有与小人一处。”
“就是一处就是一处就是一处!”关若棠跺脚,“是我帮你贴的发片,你还说——”
“关姑娘!”阮小云一声断喝,打断她的话,“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你我怎可能在一处?!关姑娘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儿,这样的话怎可张嘴就来??!”
他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