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以清从灵堂走出的时候,面色暗沉,眸色漆黑。
她的宝贝妹妹就躺在里面,不会再醒来了。这些想法一蹦到脑子里,沉以清觉得自己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手紧紧地握着,她只能靠着手心的剧痛来维持自己的清醒。
“沉以若,你怎么那么狠心……”年轻的女人咬着牙颤抖道,说到一半,又泄了气。
“……别把我自己留下。”她终究是悲伤地失去了力气,不顾形象地瘫坐在地上,掩面哭泣。
沉以清回到家时已是傍晚,她好像又变成了Jing明干练的沉总。看到她进门,管家立马迎了上去:“小姐,你怎么回来了,医院那边的人说,小小姐现在还不能出院,你要不要去看看?”
听他提到小小姐,沉以清幅度极大地转过身,漆黑的双眸紧紧地盯着管家的脸。管家也是沉家的老人了,也算从小看着二位小姐长大,他现在看到沉以清这副失了魂的样子,心中不免酸涩。
“这可是二小姐最后留下的孩子了。”
沉以清像是被刺到了一样,一言不发地走了。她走进了沉以若的房间,虽然沉以若高中毕业之后很少回来住过,但是对沉以清来说,那间屋子里有着她们最美好的回忆。
“宝宝,不要喜欢他,和姐姐在一起好不好。”她跪坐在床边,混沌了一个下午的脑子里闪过了很多的画面。
18岁的沉以若带着一个高挑的青年回家,甜蜜地介绍着,这是她谈了三个月的男朋友,并且有结婚的打算。
她那时强忍着心痛,和想要把沉以若关起来独占的欲望,点头说了声好。
沉以若沉浸在带着男朋友见家长的愉悦中,没注意到她的姐姐的异常。家里的父母都已故去,只要沉以清点头同意,他们就可以结婚。
当晚,沉以清接到了好友失恋在酒吧买醉的电话,凌晨一点她悄悄走出了房间。老宅的隔音算不上好,她一出门便听到了细弱的呻yin声,家里一共就三个人,是谁的声音不言而喻。
她要下楼,就必须经过沉以若的房间。走得越近,她听着呻yin声逐渐高昂,还伴随着几声男人的低喘。
她逃也似的跑掉了。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沉以清突然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强制地把妹妹留在身边。如果没有那个男人,不生孩子,事情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
婴儿床上的孩子还在安睡,病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一个女人像鬼魅一样地走了进来,她慢慢地靠近婴儿床,向里面幼小的孩子伸出了手。
“这可是二小姐最后留下的孩子了。”管家叹息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沉以清的手僵硬地停在空中。
她在干什么,她刚刚想要把那孩子掐死!
她懊恼地坐在了旁边的病床上,身上的无力感如chao水一般涌来,沉以清再也不想抵抗,沉沉睡去。
……
这一年沉约15岁,她学习成绩优异,市里最好的高中已经提前和她签约了,不需要考试,等到开学的时候可以直接去上学。时间空了下来,她会给自己报一些课程,上一个钢琴班刚刚结束,她又给自己报了一个舞蹈班。
自小就没什么人管着她,她唯一的亲人就是沉以清这个姨姨,不过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15年,关系依旧不冷不热。
沉约幼时也很期望得到亲情,她当时很不解,为什么姨姨看起来那么讨厌她,偶尔又会对她很好。她再长大些,从管家那知道了自己母亲的事情,原来是因为她妈妈因为生她难产而死,姨姨因此怨恨她。
她心里表示理解,但觉得这种不负责的态度真的不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会做出来的。
今天舞蹈课程结束得有些晚,她在那里洗完澡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沉约看了看手机也不急,反正她是没有家庭门禁这种东西的,甚至不回家住都无所谓,沉以清养她的原则就是活着就行。
沉约回到家时客厅的灯还是亮着的,她有些诧异,如果她记得没错,今天沉以清应该在另一个城市出差才对。
她向落地窗那边走去,发现女人靠着墙躺着,双眼紧闭。
睡着了?沉约站了一会,不确定要不要把她叫起来,沉以清穿的少,即使是alpha,在这躺一晚上也可能会感冒。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躺在地上的女人睁开了眼睛。她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冷漠,在看到沉约时,她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沉以清长相偏冷,她平时又不苟言笑,总是给人留下冷峻的印象。
外人没见过的柔情,身为家人的沉约也没见过,沉以清在她面前只会更加地冷漠罢了。如今见到她这副模样,沉约不禁怔住了,沉以清今年36岁,正是最成熟迷人的时候,一举一动都风情无限。
“宝宝,抱抱我好不好,今天喝多了酒,走不动了。”还没等沉约开口叫人,沉以清就先一步出声,她声音清冷,但是语调柔柔的,像是在呼唤爱人。
沉约不解,但还是前进一步,准备把她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