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声套上自己的毛绒拖鞋,往门口玄关处小跑了几步。
虽然沈知言没有回她的微信,但她莫名就是觉得这会儿站在外面的应该就是沈知言。
“现在人谁还亲自上门喊人啊。”
女孩扣住门把手,往下轻轻一摁,厚重的实木大门吱呀沉yin了一声,庭院处的绿意率先闯了进来,而后就是两张让白郁声感到十分生疏的面容,沈知言跟在他们身后,落在第二级台阶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看上去比平时安分乖巧了不少,不管是懒散随性还是肆意张扬的表情都敛了大半。
所以……
白郁声抬头撞向了两位长辈的眼眸中。
“是……楚姨和沈叔吗?”
女人微微勾唇,面容姣好,保养得当,看不到任何岁月留下的痕迹,就连发丝都整理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属于明艳大气的长相,红唇微勾,妥妥的事业女强人形象,白郁声光是看了一眼,视线就有些挂不住,她踌躇了一会儿,目光落到了她身边的男人身上。
沈知言可以说是完美继承了楚轻烟与沈行之的优良基因,单单是抿着嘴没什么表情的时候,收敛的五官与沈行之如出一辙,剑眉星目,只是沈行之的眉眼并没有沈知言的硬朗,掺杂着几丝多情。
白郁声没少在身边的人口中听到沈行之那些纨绔行为,她一直没有办法想象作为沈知言的父亲能不正经到哪去,直到这个时候她才不得不承认:
沈行之确实长着一张十分祸害小姑娘的脸,甚至比沈知言更甚,就算岁月雕刻出了几道时光流逝的痕迹,非但没有降低他五官的魅力,甚至还添了几分时间沉淀的韵味。
他朝着白郁声微微点头,看得出来好像是尽力摆出一副家长的正经样子,唇角抿得笔直。
“是的,是声声吗?时间过得真快,感觉不久之前你还是个小娃娃呢。”
楚轻烟眉眼舒展,将沈行之手上提着的红色包装礼盒递给了白郁声,“新年快乐,没有提前打招呼就擅自登门,实在不太好意思,一点点小礼物,收着吧。”
“没有没有,沈知言已经和我说过了,楚姨新年快乐。”
白郁声抱着自己手上沉甸甸的礼盒,往玄关处退了一步,将外面三个人迎了进来,“外面风大,快进来。”
沈知言在外面快将白家别墅大门口的楼梯给搓干净了,等到沈行之与楚轻烟走进别墅,他才走到白郁声身边,小拇指微微勾了一下女孩温热的掌心,带着室外凛冽的寒意。
“早上被我父母叫去谈了一上午,没有来得及回你的微信,这样会不会太匆忙,被吓到了吗?”
虽然沈知言的指尖冰凉,但白郁声这会儿就好像被火燎了一下,皮肤连着经脉,一直灼烧到了心底,暖融融的一片。
“还行吧,确实有些被吓到。”
白洪明见自己的女儿跑去开了小半天的门,好半天了都没回来,直接拽着炒菜铲,套着一身围裙就找了过来。
“跑哪去玩了?怎么……”
他率先撞上了刚换好拖鞋的沈行之与楚轻烟夫妇二人,直接在原地卡顿了一瞬,脸上尽是不可置信。
“哟,什么风把您二人也给吹来了?咱们也有好多年没见了吧,新年快乐啊,里边请,还真发愁饭烧多了怎么办呢。”
白洪明将手上的锅铲往身后背,又好像注意到了自己身上这会儿正穿着围裙,一大男人的,白郁声头一次见到他脸上出现不好意思的神情。
烟火气在声声互相道喜中浓烈了起来,沈知言的拇指依旧勾着白郁声的手,在她的掌心里轻轻摸索着,像是安抚,又像是带着有些隐秘却又诚恳的歉意。
“你没有和白叔说吗?”
长辈绕过大厅的屏风隔断,消失在两个人的视线中,白郁声没忍住,伸手环着沈知言的腰,凑上去深吸了一口气。
男人的体温还没有被室内的暖气哄热,冷冽的寒风夹杂着一股白郁声熟悉的橘皮酸涩香,像是冬季依旧热烈的海岸,浪花翻滚,卷着来自西伯利亚的雪松。
她喟叹了一声,往后撤了几步,和沈知言拉开距离。
“这几天在忙什么?”
沈知言早就习惯了白郁声经常会莫名奇妙出现的占便宜行为,指尖在她的掌心剐蹭了几下,“在考虑你出国的事情。”
他们两个在隔断屏风后磨蹭得太久,久到在客厅聊天的长辈都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声声,爸爸还有几道菜没有准备,你先陪一陪楚姨和沈叔叔,顺便去楼上把你哥叫下来。”
白郁声应了一嘴,两个人的话题就此中断,她也没有执着于沈知言到底考虑出什么名堂。
“不用喊了,我下来了。”
白朔行依旧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纯白衬衫,下身搭着一条纯黑的西装裤,衬衫下摆扎在西装裤中,褶皱处投下一片淡黄的Yin影,显得整个人瘦削挺拔,白郁声真觉得他顶着一张臭脸看上去就像从神话里走出来的判官,一双微微上扬的眼刻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