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还在嫉妒白郁声。
沈知言宁愿将自己一个人放逐到国外,也要保护他亲爱的女孩不受任何伤害。
反倒是自己,就算当时将自己那么多年的骄傲硬生生折断,血淋淋地丢在他面前,他也不肯多看自己一眼。
“你别忘了,今天是我请你过来的,我还没说话呢,你倒是先问了我一顿。”
“啊,那你说。”
裴意有些无言以对。
白郁声真的就像一朵在温室里娇养长大的花,纯粹又干净,一双圆溜溜的狗狗眼里面闪着灵动的光芒,鲜活且热烈,丝毫看不出她曾经经历过严重的心理创伤。
她甚至可能都不会有如同自己那般歹毒的嫉妒之情,在与自己面对面的时候也不带任何卑劣的负面情感,只是将自己作为一个窥探沈知言过去的投影仪。
就好像拳头砸在棉花上,被轻柔地卸去了一切力量,让人对她没有任何办法。
裴意有些期气馁,她宁愿在这车上与白郁声互相扯着头花,两个人为了一个男人打得鱼死网破,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纯粹的眼神。
搞什么……
显得自己就像一个十足十的恶人。
“裴家依旧没有放弃与沈家联姻,这样你也不介意吗?”
裴意有些手痒,她下意识想去摸车座前面的烟盒,只听见白郁声脆生生的嗓音从边上传来。
“联姻又怎么了?我和沈知言还订过娃娃亲呢,要这样算来,是我比较早。”
她刚伸出去的手一愣,有些恍惚地偏头看向了白郁声,窗外风声呼啸,但裴意却感觉在这一瞬间她回到了那个兵荒马乱的夏天。
她躲在门廊后,听见了沈知言与沈林生的对话。
“与裴家的联姻你确定不考虑了?”
少年长身玉立,挺拔的身姿像立在悬崖之上的松柏,清冷隽秀,对于裴意来说却是遥不可及的星火。
“联姻而已,我已经和白家那女孩订过娃娃亲呢,算来,是她比较早。”
裴意收回自己逐渐飘散的思绪,算算时间,沈知言差不多也能找到这里了。
“就算当时发生的那一系列事情都是我一手造成,你也不记恨我吗?”
白郁声摇了摇脑袋。
“虽然我对你们之前发生的事情不太了解,但我只是觉得,我们没有必要这样,你是熠熠生辉的大明星,你的人生不需要为任何人驻足,我也是……”
她抬头看向了车窗外面,小巷子的两边都用高墙围砌,从这个方位看出去,只能看到一面斑驳的墙,但是白郁声丝毫不在意,她大概指着国家美术馆主馆区的方向,“看到了吗,那个地方,总有一天,我的名字要和沈知言并肩。”
“所以呢,你是在劝我放手吗?”裴意哑然失笑,“可是谁都有资格和我说这些话,唯独你没有。”
裴意点亮自己的手机,时间明明才刚到晚上六点种,可外面的天色早已经擦黑,远处亮起星星点点的手电光亮,他们已经找过来了。
她同时在自己车座后面摸到了那盒女士烟,抬手将左边的电动门打开。
“走吧,虽然我暂时还不能够释怀,不过还是祝愿你,得偿所愿。”
——
白郁声在返回美术馆后门的鹅卵石小路上与沈知言碰上面的。
他看上去脸色并不是很好,薄唇紧抿。嘴角微微下沉,整张脸都拉了下来,浓云密布。
“久等啦,我都说了我会自己回去的,怎么出来找我了?”
她放软了语气,小心试探着去够沈知言的袖口。
美术馆负责人员在后面打着手电,生怕这里有哪一块地没有铺设平整,又或者是前面哪里没有被光照亮,让这位国画界的新秀在他们这出来什么意外。
北城零下的天气。他的脑门上硬是冒了一层浅浅的汗,心里盘算着以后是不是要向上头批准在后门加装几盏路灯或者地灯。
不过他这十多年的职业生涯中倒没有碰到过助理丢了,老板火急火燎跑出去找人的,要不是沈知言之前说了他们是兄妹关系,他还真得怀疑点什么。
沈知言先是捏了一把白郁声的脸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女孩身上的衣服扣子是不是扣好了,身上有没有什么受伤的痕迹。
检查了一番,确定白郁声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重新站起身,双手插在兜里,垂着眼皮睨着她。
“让你往外面跑了吗?”
噫,白郁声缩了缩脑袋。
看上去好凶,怎么和白朔行一个德行。
“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跑哪去……”
她嘟嘟哝哝地,像一只明确知道自己做错事的小狗,垂着脑袋耷拉着耳朵,连尾巴都卷了起来。
负责人兢兢业业地站在一旁给两个人打着手电,是不是出来说两句好话当个和事佬,“哎,不愧是兄妹关系啊,感情就是好啊。”
不过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当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白郁声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