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言彻底沉默了。
女孩也意识到自己身边的人这会儿情绪有些不太对劲,她收起自己举起来的三根手指,摸着贵妃榻的边角就打算开逃。
脚还没有从贵妃榻上放下来,整个人就被沈知言给带了过去。
“目光短浅,你要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排着队挤破脑袋都想踏进梧桐苑?更有多少人想要争取美术展上的一个位置?”
白郁声知道沈知言想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让她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借着他积攒下来的画坛地位,在众人面前混个眼熟。
这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甚至对于其他沉浮于“毕业即失业”这个怪圈中的应届生来说更是从此翻身的机遇。
可遇而不可求。
“可是梧桐苑门口冷清得都能用来抓麻雀了……”
她扯了个话题,开了个没头没脑的玩笑,算是变相拒绝了沈知言的暗示。
“我还只是一个忙着毕业的大学生呢,你已经是业内小有建树的大佬了,你要是不嫌弃我呢,每次开展在角落里给我留个位置就行。”
在这方面沈知言确实有些失算了,他没有想到白郁声看上去只是在意自己能不能毕业,未来的简历能不能再漂亮一点,但实际上想到却比任何人都远。
他撩起白郁声的头发,凑到自己嘴边亲了亲。
“没有人会说你。”
“确实不会有人当着我的面说我,那你能确保别人私底下不乱嚼舌根吗?”
沈知言做不到。
应该说没有人能做到。
白郁声钻出沈知言的桎梏,跑到书桌那边,再小跑着将刚刚画完晾干的水墨人物小品逮到沈知言面前。
“看,最近我是不是进步了很多!是不是很快就能超过你了!”
十二月也走过了中旬,临夏的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就算在太阳底下坐上大半天,刺骨的寒意依旧占上风。
但是女孩的笑容却依然热烈,如萌生在万千荒芜中的幼芽,不知不觉枝蔓丛生,驱散了一片严寒。
——
“沈哥,之前从港市带回来的那个木箱子,这次需要带上吗?”
沈知言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自己房间的路上被祁酌给拦了下来。
祁酌依旧负责帮沈知言处理一些繁杂琐事。
毕竟不愁吃穿,他也不喜欢出门社交,留在梧桐苑帮忙干活对他来说是一件极其不错的差事,毕竟与死物打交道比与活人推脱来往来得舒心多了。
见沈知言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祁酌以为是沈知言在回想港市带回来的木箱子是什么东西,他用手比划了一下。
“就是那件旗袍……”
沈知言自然没有忘记这件旗袍,只是他原本将自己与白郁声之间设想得太过简单,总觉得只要他们在一起了,许多事情都能理所当然地发生。
他迫不及待将白郁声存在的事情分享给自己少有的几个朋友们,又迫不及待想把这件事告知众人。
让众人都知道他夙愿得尝。
确实有些莽撞了,甚至有点像刚出社会的愣头青,将什么都设想得极其美好。
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倒是被白郁声教育了。
他敛着上眼皮,抿唇沉默了小半天。
“再说,你先让它放着吧,哦还有……”沈知言转过身,继续道:“你抽空去一趟湖心岛,让韩清砚别守着那一块菜园子忙活了,这次画展带上他一起去。”
“嗯……”
祁酌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有些支支吾吾地。
“怎么了?”
“韩哥说他这段时间忙不开。”
沈知言抬了抬眉骨。
“他忙什么了?我给他任务了?”
韩清砚与祁酌不同,祁酌主修书法,走的是正规的系统性学习路线,这些年一直在国内发展,是沈知言被沈林生接去北城生活那段时间结交的朋友。
沈知言沉默寡言,祁酌完全不想与别人讲话,可偏偏两个人能玩到一起。
但是韩清砚不一样,他性子就随意狂放,完全不按系统固定的那一套来,属于是凭借着一身天赋为所欲为的。
当初他一个人跑到国外,在大街上提着个画板就说要给行人画画,结果由于成果太过抽象,被不少人追着打。
就算后来跟着沈知言回了国内他也安分不下来,沈知言还没想好怎么设计半山别墅,他便毛遂自荐搬了进去,并且将所有空地都开辟成了一行行的菜畦。
也许是骨子里的种田基因突然觉醒,却还要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理由,美名其曰,修身养性。
“韩哥说半山别墅里边的大白菜快成熟了,这几天他得守着收菜,不能随便离开半山别墅。”
沈知言:……
作者有话说:
过渡章节,避免大家看得太无聊,在搓一个小剧场,关于上一章那两分钟发生了什么事。
就,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