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朔行踏下阶梯,站在别墅门廊下最后看了白郁声一眼。
“其他人都随你,沈知言不行,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起身坐上了自己的商务车里。
汽车启动,留下一地尾气,混着盛夏灼热的温度,白郁声只觉得自己露在外面的小腿已经可以烘烤出炉了。
什么叫其他人都随自己,就沈知言不行?
就因为沈知言抢了宝石又卖画吗?
白郁声气鼓鼓地将别墅大门给关上,回到室内的空调风底下一边吹凉一边大骂白朔行。
这是仇富!这绝对是仇富心理!
——
盛夏的港市气温直逼三十五度,空气在艳阳下被炙烤得开始变形,周围的景物在晃动的空气中跃动,光是在太阳底下多站一会儿,整个人都会被晒得昏昏沉沉的。
港市的高楼鳞次栉比,与临夏不同,港市市区的道路两旁没有那么多参天巨木,光线被高楼切成一块一块,排列在柏油马路上,像是钢琴上黑白分明的琴键。
街上许多赶着上班的路人行色匆匆匆匆,也不乏许多撑着遮阳伞慢悠悠逛街的游客。
沈知言一身正式的西装外套,显得与周围休闲娱乐的路人装扮格格不入,从头到脚收拾地一丝不苟,就连头发丝都翘着Jing致的弧度,优越的骨相与外貌惹得周围的年轻小姑娘不住地往他这个方向偷瞄着。
“啧,真不是我说啊,这大热天的你还穿得这么人模狗样的,知道的你是来这边买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这儿招蜂引蝶、拈花惹草呢。”
云易白穿着一身经典沙滩游客款式的花色衬衫与配套花色沙滩裤,脑门上还别着一个爱心形状的墨镜。
“要说招蜂引蝶,你这身并不比我逊色,甚至还是你略胜一筹。”
他眼睁睁看着沈知言用着一种看弱智的表情看了一眼自己,继而十分不忍地扭过了头。
云易白:……
“想怎样?靚仔啊靚仔。”
他一边说着,一边晃了晃自己脖子上的那条小金链子。
“谁和你说靚仔必须就是这个样子了,你去街上走一圈看人揍不揍你就完事了。”
沈知言抬脚跨上了在路口停稳的商务保姆车,还没等云易白反应过来,就摁下了关门的电动按钮。
“杨叔,直接走吧,不用管他。”
云易白:?
他没想到沈知言还来真的,他眼睁睁看着商务车的车门渐渐在自己眼前合上,最后扬长而去。
“靠!沈知言你别太荒谬!”
——
商务保姆车在港市街道绕了几圈,最后一头扎进了一条小巷子里,停在了一家极其不显眼的店铺门前。
小巷子对面就是居民区,在这片寸土寸金的地方,小市民的生存空间被不断挤压,看上去一排平平无奇的公寓楼里可能住了不下百来户人家,藏匿在一街相隔的高楼大厦中间,极其微不足道。
沈知言抿着薄唇,视线掠过搭设在居民楼外面的杂乱电线,往身后的建筑里走了进去。
建筑外面看上去确实有点老破小,屋子内部却别有洞天。
屋里冷气开得很足,乍一进来感觉十分舒服,再多呆一会儿就感到有些冻人。
店铺的主人直接打通了一整栋屋子,陈设了不少Jing致的旗袍面料,按照花色与布料工艺品级,一层层排列妥当。
前台坐着一个枕着手臂睡觉的小姑娘,听到门口几声清脆的风铃响,这才慌乱地起身招待。
“您好先生,请问有预约吗?”
沈知言从西装外套的内侧胸袋里摸出了一张烫金工艺的名片,递给了前台的小女孩。
名片上只印了梅席南三个烫金毛笔字。
“我来拿梅老师傅的定制成衣。”
前台的小姑娘接过他手中的名片,小心翼翼地抬头瞄了一眼男人的脸。
找不出任何一处可以挑剔的地方,就连面中那点看似是瑕疵的红痣,点缀在他的脸上却也好像锦上添花,更不用说他额上的那束美人尖。
骨相凌厉却不刻薄,眼型明明是略微细长的含情眼,可眼中却好似一汪幽静的泉眼,没有夹杂任何多余的情感。
小姑娘骤然与沈知言淡如琥珀的眸子对上视线,有些慌乱地将脑袋垂了下来,将名片递了回去。
“沈先生是吗?”
“嗯。”
“梅老先生已经在楼上恭候多时,请随我来。”
——
二楼远没有一楼布置得那么Jing致,裁下来的布匹边角料用几个箱子随意地装着,量衣皮尺杂乱地从墙架子上垂落,人从边上走过带起的微风捎着这些皮尺轻微晃动。
朝北方向摆着几具红木人形模特,旗袍成衣依旧按照花色与工艺品级排列,还未上身,就足见这些旗袍婀娜款款的曲线。
“沈先生,梅师傅在内阁,您直接进去就行。”
小姑娘帮沈知言把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