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皇帝躺在床上的尸体,喃喃地说:“也不知道太子那边的情况,此时又是如何了。”
方才齐瞻同隆裕帝说太子遇刺身亡,其实是蒙骗他的,目前他派出去刺杀齐徽的人还没有送来回信。
就在他找到皇上摊牌的时候,齐徽正在京城皇宫的东宫殿内批阅军情。
其他人一走了之,目前他留在京城当中,虽然也不能对所有国事全权做主,身上的公务还是重了许多。
当看到惠阳那边传来的详细战报之后,齐徽轻轻叹了口气。
他没想到,曲萧竟然死的这样快。
对于曲萧,齐徽的观感有些复杂。
一方面站在曲长负的立场上,他痛恨对方,但另一方面,看见曲萧,齐徽又总是容易想到同样做错了事情,而再也没有机会挽回的自己。
其实这样想一想,曲长负才是真的倒霉,总是碰见他们这样的人。
齐徽原来从未这样想过,他只是痛苦、怨愤、不甘心,拚了命的想为自己求得一个从头再来的机会。
如今却在不断的想念中,习惯性地什么事都站在曲长负的立场上想一想,越想越是心痛。
以他的性格,曲萧不在了,就算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肯定也会很不好受。
齐徽盘算着,惠阳天气苦寒,春日又多风沙,长居在那里,更加不利于曲长负的病情。
现在谢九泉已经到了,再过几天局势彻底稳定下来,他应该借机将曲长负和靖千江调返。毕竟此次有这样的功劳,即便是隆裕帝也不好再说什么。
至于皇上心里面会不会满意,对于他们这些重活一世的人来说,倒不是特别值得在乎了。
齐徽的指尖从“曲长负”三个字上面划过,然后合上折子,放在一边。
殿门被推开,外面的宫女轻手轻脚进来,为他端上每日都要饮用的安神汤。
汤盏放下的时候,她的衣袖却正好一个不小心,将折子碰落,掉到了书案下面。
齐徽皱眉。
清切悔分明
竟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小宫女吓得面无人色,连忙跪倒在地:“奴婢该死,请殿下恕罪!”
齐徽有些不耐烦:“折子捡起来,你下去罢,以后不用来奉茶了。”
小宫女怯生生地应是,低头去拿齐徽脚边的折子。
而正在这时,她的袖子里突然寒光一闪,猛然跃身而起,出招又快又狠,剑刃走势自下而上,向着齐徽的小腹猛刺过去。
这一下变故突然,又有书案作为遮挡,齐徽猝不及防,抬手格挡,锋刃便穿过他的手掌,刺入小腹。
与此同时,两边的窗子一推,竟然又有三四个宫女身手敏捷地跳入,同时袭向齐徽,势要将他当场斩杀。
这样出其不意的杀局,齐徽竟然也提前有所防范。
他身边看似无人伺候,然而在这一刻,大殿的屏风后面忽地衝出来数名侍卫,双方打成一团。
有人匆忙衝过去,将齐徽扶起来,大声道:“殿下,殿下,您的伤势怎么样了?!”
齐徽面色痛苦,紧紧按着小腹,那把刀还在插着,他的指缝间鲜血一片,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留、留下活口,给孤审问清楚他们是……何人指使……”
这声音竟是听上去奄奄一息,情况十分不妙。
他说话之间,刺客已经快要被製伏了,手下们连忙答应着,紧急将齐徽抬往内间,请太医诊治。
等到周围只剩下数名心腹之后,齐徽将捂着小腹的手一松,面无表情地坐起身来。
只见他的衣服虽然已经被染成了红色,伤口处却并没有鲜血流出,倒是手上不断往下淌血。
东宫卫尉李吉刚刚赶到,原本吓了个半死,见状又惊又喜:“殿下,您……?”
齐徽道:“匕首刺过来的一瞬,被我用手指夹住了,所受的不过皮外伤而已。”
众人闻言全都松了口气,幸亏齐徽身手不错,平时又是个谨慎惯了的人,谁也不信,要不然他真出了点什么事,所有的人干脆都一起死了算了。
虽然逃过一劫,齐徽的脸色却并不好看,说道:“行刺孤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挑在这种时候,平洲那边说不定出了什么事。李吉,安排人速速去打探情况,同时将孤目前重伤,昏迷不醒的消息传出去。”
李吉应了声“是”,他匆匆出去传令,布置妥当之后又回来禀告道:“殿下,方才那几名刺客牙齿中藏有毒囊,三人自尽,两人被拦住了,目前正在审问。”
齐徽“嗯”了一声,抬着手让太医给他包扎伤口,沉思不语。
从刚才遇刺开始,他心中就隐隐有种怪异之感,可具体怎么回事,又说不清楚。
他虽然让李吉去查幕后主使者,但想也知道,最有可能对自己动手的人,非是齐瞻无疑。
他终于按捺不住了,那一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会如此。
他想怎么对父皇交代?他手上已经被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