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水下了实验,到a大附近的小吃街吃夜宵,接到元平在这时打来的电话。他问她在哪,她如实回答,放下手机端起碗喝了一口汤。汤顺着食道下滑,带来融融的暖意。元平不声不响从撒哈拉离开那天,李木水直觉他们今后不会再有交集,但始终是无所谓的态度。从那时到现在已经有半个多月,李木水已经快忘了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但是很明显元平并没有选择退出她的生活。可是她得承认,元平打来的这通电话并没有破坏她的心情。
她吃完准备要离开,抬眼看到远远走来一个人,西装革履,与周围的氛围格格不入。元平顶着四周的注目礼走到李木水面前坐下,似乎不知道自己有多惹眼,也不在乎他昂贵的西装会不会被小吃摊的油污弄脏。
李木水看了他一会儿,随后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有事吗?”
“你想不想要我。”
她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抬眼看到元平从耳尖红到脖颈,说出这句话像是用尽他毕生勇气。然而李木水不觉得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话是他不敢说的。
“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她装傻,给他一个反悔的机会。
“我说,”元平深吸一口气,语无lun次,“你要把我们在撒哈拉没完成的事继续做完吗?以后我不会再问那些你不喜欢的问题。我的意思是,和我做爱。”
身后刷碗的老板僵住了,眼神惊恐地在两人之间徘徊。元平语出惊人,李木水沉默地看着自己面前只剩一个汤底的纸碗,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不出拒绝的话。
该怎么拒绝,他诚心诚意,卑微恳求。况且她原本就不想拒绝他的邀请,他很好看,尤其是在床上,李木水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但是——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追着她不放,为什么偏偏只想和她上床。
“因为我……因为我不能离开你。”
元平说完这句话,颓然地垂下头,似乎终于承认这个连自己都没有勇气面对的事实。一直以来都是他非她不可,哪怕她对他毫无感觉,毫不在意,那么这些也都无所谓了。只要让他爱她,他有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爱。
“好。”
元平抬头,李木水已经站起身,她身后是充满烟火气的街巷,嘈杂混乱,可他却好像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你想什么时候,”她停顿几秒,换了比较隐晦的表达方式,“继续我们没完成的事?今晚?”
元平没有想到进展如此顺利,几秒后他才点头:“……当然可以。”
“但是需要你开车,我喝了酒,”元平苦笑,“我不想冒着被抓的风险带你去开房。”
李木水敏锐地察觉出元平有哪些地方变了,那些她所最不喜欢在他身上所看到的特质,那些自以为是,浮夸轻狂的表演,却在今天统统换了另外一种模样。他谨慎,小心翼翼,句句斟酌。上车后没有惺惺作态地撒娇,没有挑逗的言语,尽管他们在二十分钟后可能已经脱了衣服坦诚相见,然后毫无廉耻地缠到一起。他只是正襟危坐在副驾驶,下颌线紧绷,气氛因此变得严肃。
李木水不知道,元平紧张得快要昏倒,尽管他面上不动声色。他没有经验,而自己在床上的表现又是他唯一的筹码。如果她不满意,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留住她。
“元平。”李木水开口打破宁静,他如同惊弓之鸟般微颤,扭头看向她。
“嗯?”
“当时你问我的问题,我现在回答你,希望不算太晚。”
元平吞咽,心情已然麻木。
“你猜得没错,对方是我的高中同学,但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那,那你……”元平感到喉咙一阵疼痛,他还记得他对李木水的承诺,不问那些她不喜欢的问题,可他迫切地想要问她一些什么。达摩克利斯之剑下落,可他没有感受到半点松快,反而是种求死不能的折磨。
“你说。”
“你喜欢他?”这次他确实不敢再听她的答案。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他想这么做,而我没有反对。不过我觉得这种事没有那么重要。如果我想说,我会亲口告诉你,但不要质问我。”
没有听到肯定答案,元平原本应该松一口气,然而他却觉得心脏被密密麻麻的铁丝缠绕箍紧了,喘不过气来。
“他想这么做,而我没反对”
所以她对他,也不过只是这样。
被笼罩在暗淡愁绪之下,元平完全忽视了李木水对他说这些,实际上已经算是她在向他求和。
进到酒店房间他又有点想要放弃,心想自己为什么从头到尾都像是在强人所难,他怀疑自己根本硬不起来了。元平洗完澡坐在床上,默默思考要不要称病离开,或者装作睡死。他唾弃于自己心灵的脆弱,双手覆盖上脸,暂时性的黑暗让他寻找到掩耳盗铃的安全感。放下手后浴室门已经被推开,李木水柔软白皙的身躯一丝不挂地出现在他眼前。
“反正都是要脱,我干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