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细细小小的,喊了一晚上,快天亮的时候才离开的。”连蔓儿继续说道,“好可怜的,我想去给他开门,可是根本就动不了。姐,你没听到吗?”
“二姐,我也听见了。”小七往连蔓儿身上靠了靠,“我还看见了,好小的一小团,我想去抱他,他身上都是血……”
“你们俩别胡说。”周氏惨白着脸喝道。
“nai,我没胡说,是真的,后来他走了,好像又伤心又生气,也不知道去哪了。nai,你就没听见啥,他有没有来敲你的门?”连蔓儿天真地问。
周氏嘴唇都有些发抖,旁边的连秀儿也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老姑这是怎了?”连蔓儿装作才看见连秀儿的异样,“老姑,你脸上怎有个脚印。“
连蔓儿指着连秀儿脸上的那块青紫。连秀儿的伤都经过简单的处理,可以模糊地看清伤处的形状。
“好小的脚,好像是被小娃娃踩的似的。”连蔓儿瞧了一会又说道,“老姑,不是那小孩他找你去了吧。”
连秀儿吓的呜哇又哭了起来。
“娘,娘救我啊,我不是故意的。”
“别怕,别怕,没有的事,有娘在那。”周氏连忙安慰连秀儿。
乡村人家都是非常迷信的,对于神神鬼鬼的事情,都采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周氏本来疑心是连蔓儿几个小孩子下的手,可是又没一点证据,连秀儿也说没看见人,甚至不知道打他的是几个人,过程中都没发出过声音。要说起来。连蔓儿几个不过是小孩子,不可能做到这么滴水不漏的。
周氏和连秀儿两个心虚。又听连蔓儿这番话,就已经信了八九分:是那个流掉的小孩子不甘心,不肯走,要找她们报仇。
连秀儿和周氏都没吃早饭,连蔓儿几个却都吃的很香。
吃过早饭,连老爷子将烟口袋装在身上,又准备下地了。
连蔓儿赶紧跑过去,扯了扯连守信的衣袖。
“爹,你不是有事要跟爷商量。”
“对。”连守信点头道。“爹,我和您商量点事。”
“说吧,啥事?”
“蔓儿她娘这次亏了身子,没了半条命。石太医嘱咐了。这个月得好好当个月子坐。吃的上面,不能亏了她。爹,就让几个孩子轮流照看着。吃的上面,您看能不能给买点大米和白面,还有鸡蛋啥的。”连守信和连老爷子商量道。
这是昨晚上连蔓儿和连守信商量后的结果。
连老爷子听了,沉yin了一会,就点了头。
“行,你跟你娘要去。就说是我说的。”连老爷子道。
“爹,咱都下地。娘还有事,我怕娘顾不过来。家里就留小孩子照看,她年纪小,不大懂事,万一惹娘生气就不好了。爹,您看,能不能,这事就不麻烦娘……”连守信道。
连守信说的婉转,连老爷子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信不过周氏,怕周氏阳奉Yin违,暗中克扣,或是给张氏脸色看。
张氏小产差点就一尸两命,是周氏和连秀儿的过错,
“行,就每天一斤细粮吧,另外家里的鸡蛋都可着她吃。要别的东西,再商量。”连老爷子道。
周氏在旁边听见了,立刻就不答应了。
“老爷子,咱家是啥情况,还一天一斤细粮,又不是啥千金贵体……”
连老爷子瞪了周氏一眼,“别说那没用的,快给孩子拿钱来……”
周氏嘴里说没钱,最后才慢吞吞地从钱袋子里数出一堆铜钱来。
“就这五十个铜钱,还是卖鸡蛋攒下的,留着给你们秋收添菜的……”
“要是没钱了,你就先挑你和秀儿的首饰当一当,不管怎说,先得让老四媳妇养好了身子。”连老爷子道。
他心中知道周氏手中不止这几个钱,却不说破,而是让周氏和秀儿当自己的东西。他的意思,是让周氏和连秀儿借着这个机会,修复一下和张氏,和四房的关系。
然而周氏却并没有领会连老爷子的一番心意。
“我做婆婆的,不要她的孝敬,还要为她当东西?”周氏恼了,“她做嫂子的,还寻趁上秀儿的东西了……”
“你消停点,别以为又逮着理了。”连老爷子对周氏斥道,接着又压低了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老四媳妇当了簪子给蔓儿看伤,你好好的,非要买什么养荣丸……”
“那也是她愿意给我买的,正好我还没吃完,都还给她。”周氏道。
连老爷子气的胡子都撅起来了,“这家我说话还算不算?让你拿钱,你就拿钱。”
最后,周氏百般不愿意,还是拧不过连老爷子,隻得把钱袋子都拿出来。连老爷子就拿了三串整整三百文钱给连守信。
“就买点米面得了,别的东西家里都有,就别买了。”周氏连忙叮嘱连守信,又忍不住小声抱怨,“哪就那么娇贵……”
连守信要下地,就把钱交给连蔓儿。
有了这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