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韫跟在徐珂和陆嘉允身后,低垂着眼。
叁人刚打完官司从法庭出来,此时法院的廊道上没什么人,只听脚步声踢踏。
“韫韫。”
“啊?”
许韫听到徐珂叫唤的声音,抬起头,才发觉几人已走到了法院门口。
“后续报告记得整理一下。”
“好的。”
徐珂转过头对着陆嘉允职业性微笑,她赶着去见一个委托人,简单的招呼后便要先行离开。
许韫目送徐珂开车远走,清了清嗓子。
“那个,我也先走了。”
却在转身之际被陆嘉允叫住,他目光如炬,却又局促的闪动。
“韫韫,我送”
话语未出,便被急促的打断。
“不用,我已经叫了车。”
许韫拿起手机扫过一眼。
“啊,车来了,我先走了。”
一系列动作,却没看陆嘉允一眼,便匆匆迈开腿走远。
陆嘉允微曲的指尖顿在空中,只得无声的蜷缩,讪讪的垂下。他绷直的肩线在她转角的刹那,尽数卸了力。
那夜荒唐中醒来,他欣喜又愧疚,可她一句话,将他万千语言,都被呃喉咙中。
“我们就只是一时迷乱,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怎么可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可他向前,她便退缩,他开口,她就打断。之后她更是的避着他,就像现在,不等他说完就要逃开。
他在她面前,又回到从前那般,蒙昧无措。
而那夜的缱绻,仿若一场温软的梦,在黑夜疯长,在白日消弥,只是她一尘不染,他满身尘埃。线在她的手上,他要怎么做,才能留住她飞扬的衣袂,飘转的长发。
许韫觉得自己那话说的是真的渣,可她没办法,因为那夜,真的就是她迷乱了,鬼迷了心窍。
她还不能接受和陆嘉允关系的转变,因为在她的心里,她只当他是朋友。可她能感受到陆嘉允想和她进一步的心,既然两人达不成一致,她只能打断他的话,装傻躲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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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韫回到律所,正做着资料整理,听到旁边工位上穿来愤恨的叹气声。
“怎么了?”
方宜转过头来,对着许韫一顿输出吐槽。
原是她一个做珠宝设计的朋友,刚从前家公司脱离自立门户,前段时间的珠宝展,她将自己设计的一款系列拿出来展销。
却被前公司的主设计师控告剽窃公司当季的新品,禁止她在各大场合展销这系列珠宝,并要求她进行对公司进行经济赔偿。
“我朋友没有抄袭,她那款珠宝的设计很久之前就和我分享过灵感,分明是那公司偷拿我朋友的设计,还反过来诬告我朋友。”
“今天上午跟她们开庭,我们拿出了之前的设计原稿,和他们的设计稿一模一样,明显是他们抄袭。他们却以这个设计完成时,我朋友还没有正式离职为理由,主张我朋友的设计属于他们公司。”
但其实这个设计完成前,女生就已经上交了辞职信,整个设计稿子也并没有拿出来给公司看,却因为真正的离职时间在设计完成之后,依照公司劳务合同的约定,其作品设计拥有权就只能为公司所拥有。
因此公司完全可以禁止女生的这系列珠宝在各大平台展销,并要求她赔偿经济损失。
“现在就是,他们死死咬住这点,要我们给她赔偿。”
许韫摇了摇头,微叹了一口气。
“确实没办法了。”
“啊,真的没办法了?我朋友才刚独立出来,设计没了还面临巨额赔偿,以后怎么办啊。”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
方宜振作Jing神,期待的看向许韫。
“告那个主设计师偷窃,她不是在你朋友提出辞职后,去过你朋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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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清诩坐在法院的食堂,扒拉着餐盘里的青椒,远处一个身着法院制服的人过来,在他对面坐下。
“你那个案子还没了结啊。”
“嗯。”
贺清诩低着眼,夹起一个rou丝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对面的人起了兴的说道。
“也不知道这当事人怎么想的,不上诉了,反而去控诉对方偷窃罪。”
“不是,告对方偷窃罪,这不是输定了,这人是不是被律师骗了?”
贺清诩不语,凤眼微微上挑,像与他无关的模样。
“据说她换律师了,你知道吗?诶,你肯定没看。”
男人张口正要滔滔时,贺清诩已将手中的筷子放入餐盘,从容文雅的起身。
“不说了,准备去了。”
贺清诩知道许韫高调的回来了,现在一个红律所上班,前些阵子她打的那个法援官司,为当事人无罪辩护,在整个法圈都传开了。
他期待会和她有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