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粉饰
盛京
子yin下车以後,并没有回白府,而是直接往军营去,到书记处办公。此时正是午饭点刚过,处里众人也都出门打饭去了,内里空无一人。
环视四周,明明是万分熟悉的环境,甚至是教子yin引以为傲的岗位,如今四处瞧着,却是带着异样的陌生,一种被蒙蔽於外的不适感觉,让子yin头一次觉着,原来他并不真正归属於这里,他以为书记处是他的职分、是他的责任,然而事实,他所知的一切、所做的一切,却也是被编排牵制着的。
压下心里的窒闷感,子yin就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这数日来堆积的文书。
书记的工作,是繁杂而累赘的,然而子yin从六年前被大哥招到营里,便就尽心尽力的做这个工作,能为大哥纾忧解烦,他就感觉到自己的用处。
子yin抿了抿唇,便坐下来,伏到书案上办公。
吕止戈大清早出门,碰巧踩着饭点回营,见书记处还坐着人,却是今儿回来的子yin,当即就露出个惊讶的表情,「子yin?怎麽是你?」
子yin抬头,见止戈一路走进来,便也笑了笑,回道,「止戈,数日不见,书记处诸事可好?」
「挺好的,这才刚过完年,各团的请需单还没发到。」吕止戈便打趣地回道,「南京呢?晚会怎麽样?」
「那晚会十分的热闹,政府各部门的官员也得此机会,互相认识一番,是很好的一个活动。」子yin垂下眼,彷佛犹在用心的书写着,却是道,「止戈,严老先生过世了这个事,大哥知道吗?」
吕止戈表情一定,随即便道,「嗯,大帅都知道了,严公子的假是徐总统准的,严老先生算是北洋旧派很重要的人脉,总统当即就告诉大帅了。」
子yin书写的手便是一顿,他目光黯了黯,便道:「是吗」
吕止戈也是心细如发之人,他看子yin的反应,当即就低声补了一句,「欸严公子在政府办事,也是极不愿透露自己的隐私。所以严老的事,也许大帅就保密了,大概是想着严公子自会与你说的」
子yin抿了抿唇,便回道,「我明白的。」
吕止戈看了看子yin身旁积着的一叠文书,便问道,「子yin,你是刚回来的吗?」
「是的。」
「那你怎麽不打饭去呢?」
子yin便笑了笑,对止戈道,「我在火车上吃了,就不太饿。」
吕止戈颔首表示明白,可过一阵,却又问:「那??已经见过镇帅了吗?」
子yin便摇了摇头,视线低低垂着,不敢直接去看止戈,「我来到书记处看桌上积了不少东西,就想把它们先处理了再去见大哥」
「欸你也真是太尽责了。」吕止戈听着这答案,确实很符合子yin的性情,正因为他是那麽的勤奋敬业,即便知道他与三兄弟的关系,吕止戈始终认为,子yin是凭着才干而高升的。
想到从昨天就打听着子yin归程的三兄弟,止戈便饶有兴味的笑起来了,「不过依我认为,镇帅该是想先见你,这些公文都是次要的。」
子yin脸皮薄,被止戈如此明示了,他便有些难为情:「我写完这个便会去找他。」
吕止戈明白子yin的顾虑,他就开解道:「别担心,真正十万火急的,情报处也都直接传镇师去了,不会走一般书记处的程序。」
子yin听的这个,便低低的『嗯』了一声,然而他手下的书写,却是未曾打断。
吕止戈看子yin是真尽责,就不再打扰他,出门打饭去了,他身上兼着几个职位,下午便又出营去,然子yin却是一直在书记处待着,竟是就此直留到傍晚的。
他一直伏在书案作书写状,众人就都以为他忙,唯有子yin自己晓得,他是心乱如麻,看着密密麻麻的公文,却是写不出一句有条理的批注来。
脑海里的一缸浓墨,黑黝黝彷佛是深不见底,从里头滋长了许多猜疑的想法,教子yin碜的慌,却不敢向信任之人求证。
子yin便在书记处正坐到天色入黑,直到是非回去不可了,他才收拾桌面,站起身回家。
汽车到达白府的时候,已是挨近饭点,子yin推门下车,就见妻子急步出来迎接了,那表情却是Yin霾的,带着隐隐的沈怒与不悦,「现在甚麽钟点了?怎麽才回来?」
面对妻子的责问,子yin便垂下眼去,回道:「我在书记处办公。」
怒洋听着这回答,当即是更气了,他就气子yin过份的偏重於公务,都不了解自己分别三天的心情:「你那些文书都搁好几天了,能有多紧急?以为缺了你,军队就要倒了吗?」
子yin抿了抿唇,便平静地回道:「你说的对,确实缺了我也没甚麽的。」
怒洋的表情便是一怔,对於丈夫的回应,心下有一丝的意外,一般这情况,子yin总是先道了歉,然後小伏低地哄劝自己的。
他皱了皱眉,便攥紧了子yin的手,把丈夫紧紧的拥进怀里,语气便就放柔了些:「我赶紧从防线回来,就想你该在府里了结果等来等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