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顺利拿下成都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雒城。
庞统得了消息后,亦是赶紧动身,领着兵马前往成都。
他待在中军,统领着兵马,而两位姑娘自然与先前一般,就跟在他的后头;庞统表面上专心指挥着兵马,可实际上大半注意力,却都放在静韜身上。原因无他,前两日静韜才与苓两人哭得这么伤心,而他这几日大多待在营里整顿兵马粮草,等着随时拔营,前往成都。因此,也少了关心静韜的机会。
只是,看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他想,静韜的心情应是好些了吧?听着两位姑娘笑声,庞统亦是淡淡一笑,安下心来;望着天色,庞统只觉得老天也像是替他们祝贺一般,显得明亮非常,时节悄移,冬季将尽,紧接着迎来的,就是年节以及春天了。
只是天色虽亮,却仍让人感到寒凉;庞统拢紧衣袍,忽地喉间窜上一阵腥甜,他为之一惊,赶忙以掌掩唇,而后用力的呛咳起来。
跟在后头的两个姑娘听见这串呛咳,交换了一道眼神,赶紧策动马匹,前来庞统身旁关心。「士元叔,怎么了?」
「师傅,你没事吧?」静韜亦是给庞统献上关心。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总觉得刚刚师傅那阵呛咳,颇不寻常,只因听来,只觉得他喉间像是含着些什么……
庞统捂着唇,不敢将手掌挪开;他摇了摇头,「大概是前一阵子太过劳累,有点不舒服……」确定将喉间异物嚥下之后,他才握起掌来,朝两人一笑,「放心吧,现下成都已经到手,等一切安顿罢,我会视情况奏请主公,让我暂且休养一阵;主公体恤臣下,一定会答应的。」
「嗯,师傅,咱们已经得了西川,你总算是能多歇息了;我看等到了成都,我跟季姊先找个大夫给你看看吧?」静韜如是建议,立刻得到了苓的赞同。
「静说得对,士元叔,咱们给你找个大夫来看,先行诊治后,再做打算。」
庞统知道这回恐怕是躲不掉了,只得扬起一掌来,「好,不等你们给我找大夫,咱们一到成都,我就自己去找个高明的大夫来看看,这样行了吧?」两人见他难得配合,自是忙不迭的点头。
「师傅,你可别阳奉Yin违,说好要去,却又给咱们耍赖啊!」
「我怎么会呢?身子是自己的啊!」庞统哈哈笑着,两个姑娘这才暂时放了心,又退到他身后去。
遣退了两人,庞统只是缓缓的摊开右掌,端到自己眼前探看;果然不出他所料……他淡淡一笑,那张俊脸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好几岁;他振作起Jing神,装作若无其事,只是令全军加快步伐,往成都前进。
*
这厢庞统领军,匆匆往成都赶去,而马超与刘璋一同出了成都,捧着印綬文籍,前来面见刘备。刘备出寨迎接,与刘璋交握流涕,「非备不行仁义,奈何情势所逼,不得已也!」共入寨,交割印綬文籍,并马入城。
刘备入了成都,百姓争相来迎;入了公厅,郡内诸官皆拜于堂下。惟有黄权、刘巴闭门不出,刘备亲自登门,以礼相待,并请二人任官,替他效力;二人感念刘备礼贤下士之恩,这才决议出仕。
数日后,庞统领着五千名将士匆匆赶到,前来面见刘备,并问起刘璋下落。刘备据实以告,「仍在成都。先生,怎么了吗?」
庞统大叹,立刻向刘备劝諫,请刘备将刘璋迁往荆州安顿;刘备原先不肯,经庞统分析利弊,终是点头允诺。是夜大宴,刘备令刘璋与其亲族,往荆州公安治所居住,即日啟程。
刘备自领益州牧,重赏群臣,定拟名爵;大开筵席,以餉士卒,又开仓賑济百姓,军民大悦。
刘备领了益州,还需订定治法,庞统于是奏请刘备,可请荆州诸葛亮入川,与之相商,共定治国条例。
益州幅员辽阔,四十一州地面,由庞统指挥谋划,分兵镇抚,并皆平定。
就因为这些公务又多又杂,庞统原先给两位姑娘允下的承诺,竟是不知不觉中,耽搁了好些日子。
直到后来,庞统实在咳得厉害,就连刘备亦是看不下去,便找了个空间,给了他一日假,命他好生休养。「先生为吾股肱,怎能不好好保重身子?」他还特地给庞统请了个大夫来,只是庞统以为自个儿既为军师,现下益州方定,就算他身子不适,亦是不好张扬,徒增群臣困扰。
「主公放心,我私底下一定去看个大夫,查查我身上究竟是什么病状,再来跟主公讲明。」庞统委婉谢绝,当日便放下公务,难得先行返家,去给大夫瞧上一瞧。
「庞先生,您这病症……」大夫先是给他把了脉象,而后又听他说了一回症状,不禁攒紧眉头,再三叹息。
「大夫您就直说了吧,还需顾忌个什么呢?」庞统又咳了几声,倒是显得十分坦然。
他逃过了落凤坡那一劫,能亲眼得见刘备入主益州,随着群臣罗列于堂下,这已是天大的恩赐;这些日子,庞统只觉得自个儿是偷来的,因此格外珍惜,处理起公务来更是尽心,几乎不敢稍有懈怠。
兴许就是这样……才让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