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搜别搜,我手无寸铁;包袱、衣袖,大可任你们随意查看,但身子,本公子可是不给摸的。」静韜头戴纶巾,一身大氅,来马超营寨里毛遂自荐,虽是顺利进来了,也得到将士通报,前去唤马超前来一见,但这些将士却恁地无礼,居然说要搜她的身?
开玩笑!她只是前来献策的,可不是要「献身」的,何况她虽然一身男子装扮,声调也学了男人,但身子可还是女儿身,这可没法子改啊!
「废话少说!谁知道你面见主公,会不会是来行刺的?弟兄们,给我搜!」一名执刀校尉领着三个士兵,只见他一声令下,后头三人登时窜出,要来给静韜搜身。
「放肆!」静韜虽以布巾蒙面,那双大眼登时圆睁,声若洪鐘,竟能喝退朝他逼近的三人;她以羽扇遮住胸前,气势凌人,「我可是仰望马超将军威名,大老远跑来这儿,欲助你们一臂之力,可没想到还没见着主子,底下的将官居然如此轻慢贤士。
「东吴孙权、荆州刘皇叔,甚至就连你们现下要对付的曹贼,无不礼贤下士,待之如上宾;莫怪我听闻西凉军内无有智谋之士,原来是这般原因啊。」
那校尉给他这么一阵抢白,脸色霎时难看起来,「唔……」他涨红着脸,想回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怒瞪着眼前这个态度傲慢、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马岱随后赶至;早在帐外,那男人雄浑声调,早已给他一字不漏的听了去。他微微一笑,先不说这个男人究竟能给他们端出什么菜色,光是这先声夺人的气势,就已经让他见识到他的胆识了。
他入了帐,将里头几名将士挥退。「方才咱们几位弟兄不懂事,冒犯了先生,还请先生见谅。」他身穿戎装,有礼的向那人拱手赔罪。
静韜亦回礼,心里暗自质疑;奇怪了,她不是指明要见马超吗?怎么只来了一个与他有些神似的男人?「无妨无妨。」她略为沉yin,斗胆开口,「这位将军,在下求见的,是马超将军,烦请您替在下通报一声,在下有要事相商。」
马岱瞇起眼来;这人知道他不是马超?「你见过我大哥?」此人既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又不愿清楚交代来歷,不禁令马岱起了疑心。
「曾有过一面之缘。」静韜轻描淡写的带过,只觉得自己不小心露了破绽;她吐了吐舌,暗叹自个儿经验不足。
「先生若真仰慕兄长威名而来,又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大方告知姓名来歷?」马岱仰起下巴,双脚佇立着,颇有一股高贵威严的将相之气。他盯着眼前此人,一脸不弄明白便不罢休的模样。
静韜就知道他会有此疑问;没关係,她早有准备。「既然将军执意要看在下面貌,那在下也就只能献丑了。」她揭下布巾,现出左颊上一大块鲜红烫疤。
马岱视之,微微地别开眼来,「原来如此,是末将失礼了。」
静韜忙不迭将布巾復原,心底暗自庆幸这一年来,不仅向季姊学了变声方法,更要了这一张丑陋不堪的面皮来;这下子在这儿全都派上了用场。「在下姓张名竞,荆州南郡人,听闻了马超将军欲与刘皇叔起兵共讨曹贼,心嚮往之,又知晓将军欲得长安、潼关,而此二处,皆是曹军猛将云集、Jing兵匯聚之所,因而特来相助。」
他手执羽扇,从布包里拿出一张纸卷来,「此乃在下所拟的破城之道,望将军切莫猜疑,速速阅之。」
马岱听他慷慨陈述,对他的疑心,是也稍减了些,不过见他不将计策言说,反而以纸卷代之;马岱担心其中有异,仍是遣身旁将士,代为拆看。
卷上映着端正笔跡,而破城奇策,就在其中。马岱细细读来,不由得掩卷讚叹,「原来如此,真妙计也!」
「将军所率之西凉大军围城已逾八日,而长安城内存粮,经过几日消耗,就要见底。在下以项上人头担保,」说起自身盘算的计谋,静韜不仅心细,胆子更大;以羽扇拍了拍脑袋,那双明眸,正闪烁着自信神采。「整座长安城的粮仓,再支应也决计不过十日!」
马岱看着那双眼,又听他说得如此自信,忍不住頷首。
「话虽如此,不过守城将领鐘繇早派人赶赴许都,算算时日,使者也应见了曹贼;曹贼日前造了铜雀台,又广造船舰,集结了三十万大军,欲往东吴进兵,一雪前耻;而今听闻西凉大军攻来,杀得曹贼措手不及,就算即刻整军,也要耗费数天,再由许都引军奔至潼关,又需旬日。
「咱们目标不在长安,却在后头的潼关,因此这儿的时日能省则省,莫要拖至长安粮尽开城,到时即便取了长安,而潼关曹军云集,亦是枉然。」
马岱拊掌大叹;不得不说,此人眼光Jing准,分析的极为Jing闢。「先生所言甚是,我等深感佩服。」他手握纸卷,朝眼前的男人恭敬一拜,「张先生不辞千里,来给我军送上奇策;待事成之后,定当以重金酬谢。」
静韜挥了挥扇,逕自暗喜;先不管此人身份为何,但至少他似乎愿意採纳她的策略;这就够了!她才不想要什么钱财,她的目标,说来说去,也只有一个……哎?学了一年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