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雾在慢慢扩散,凰謌就这样死死对峙着黄金之力。
他,既没有后退一步,也同样没有再能前进一步。
此刻的凰謌是显得怎样的渺小,没有人知道。
此刻的凰謌是显得多么的顽强,没有人知道。
此刻的凰謌是显得如此的强大亦没有人知道。
凰謌与黄金之力两者之间就仿佛是两个成了一世血仇的敌人,他们之间明明没有任何一方冲杀,但在这博物馆内却像是一个尸骨累累的战场。
在这充满了尸骨无声的战场上,在这没有累累尸骨和丢盔弃甲的战场上,凰謌与黄金之力的争夺却若千军万马那样壮烈。
他们就象两只猛虎的凝视对峙,谁也不能先行脱离战场,否则,那就是死亡。
或许他们之间本可以和平友好地相处,却因为牢笼与自由而互不妥协。
他们之间的矛盾已经不是导致双方彼此破裂成为死敌的真正原因,而是各自命运的抗争。
当一个二十六岁的年轻人,在花样的年华,火一样样的青春中,就这样成为被战火宰割的对象,这也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在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下,在一次又一次的绝望中,凰謌始终没有被一浪高过的巨浪掩埋在沙粒中。
但是他每坚持一秒钟,他的身后仿佛就要多上几具还没有完全被沙石掩埋的虚无尸体。
而那些不断冲击着他的黄金沙尘就像不断在尸体上空盘旋着的贪婪秃鹫。
在这无声的战场之上也仿佛不再只是凰謌他一个人在战斗,因为那些浪涛箭头一样的浪涛似乎还在刺穿着他的皮rou。
而那些仿若被他身体斩断的长枪却还依然稳稳的握在敌人的手里。
顺着凰謌的目光所及在远处,凰謌与一个个人形生物撕杀呐喊的声音似乎还不绝于耳。
于是凰謌踏出了半步,然而这半步之后,他脚下留下的是鲜血、是落寞、也是他自身黄金之力的成长。这力量或许可以毁灭黄金一族的家园。
也或许将是他心中永远无法弥补的刺痛,但是他依旧在心里用衣袖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然后抬起头看着那一浪高过一浪照耀着自己的黄金沙粒海洋。
尽管这力量强大到令他睁不开眼来,但是此时他就仿佛是一个身在战场被鲜血染红了战袍的士兵。
在这浩大的战场上他仿佛耳朵能听见战鼓鸣鸣和一声声凄厉无比的呐喊声声。
那沉闷的鼓点正是一个士兵不断向前冲锋的号角,是一个士兵在后方家人期盼儿孙归来的奏鸣曲!
此刻刀剑声仿佛已近在凰謌耳边。
这是一场无声的战争,可是凰謌此刻他眼睛里目睹的仿佛是极其剧烈的轰炸和无数犹子弹横飞的血腥场景。
凰謌抬起头在他的头顶,他仿佛又看见了一排排齐射的犹如烟花般绚烂的榴弹炮。
而这一发发榴弹炮好象没有脚的火焰怪物全部集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座已经爆发的火山一样令人恐惧。
那滔天的巨浪仿佛也在一瞬间变成了无数轰炸飞机,炮火轰鸣,就好像要毁灭一切,镇压一切反抗它的力量一样。
凰謌看着那些更像是斧子砍着他的身体,用鞭子抽打着他的身体,用木棒殴打着他身体并且咆哮着呐喊着,要将他吞没的金色沙粒。
看着这无比强大的黄金之力,凰謌低下头去忽然自嘲一笑,他想到:“我该乞求吗?我该跪下来吗?我该放弃吗?”
“可是,我还有兄弟,我还有遗憾,我还有债没还,这场对于我来说如此艰难困苦的战斗我还应该打下去吗?”
当凰謌看到那巨大裂缝中,那些被永远定格在一瞬间的黄金雕塑,那样一幅宏大,而且旷日持久的战争令他悲切,令他胆寒。
黄金之城,一个昔日美丽的城市变得惨不忍睹,甚至变成了一座永久的废墟。
他忽然间又想到一个问题,有些人是抱着自己必死的决心前来杀死自己的亲人和仇人。
而有些人则是来这里寻找一份并不存在的力量的,有些人则完全是为了唯一的信仰来到这个地方。
来到这样一个看似美好的地方,实则处处充满了杀机的地狱之城。
曾经的战场上尸首遍野,让人心想而胆战心惊,如今的战场上,却只有他一个人在战斗。
战争从来都不会使正常而富有正义的人们感到舒心愉悦,只会使他们在惊心动魄之余承受着巨大的苦难。
无论是谁,在他接受了这鲜血的战争,和残忍的战争以后都不会再有第二次的挣扎,就算这里,此刻在这场战争中只有他一个人。
也许鲜血的颜色在凰謌眼前模糊了他的视线,也许是苦苦挣扎求生想要逃出去的心理作用。
他在一瞬间仿佛看见无数个自己正在冲锋,但是他们在那黄金之力的滔天巨浪下一瞬间便都死了!
他一片心死,却又不停求生的心中突然想起一句话:“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