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景委实没有什么好欣赏的风景,夏未霜却很满足地牵着对方的手。
她在想,这一次桑露有得到宁静么?她会感受到一些幸福么?
夏未霜侧过头去看她,伸手解开自己的围巾,缠到了桑露脖子上。还染着人类体温的围巾带给冰冷的怪物一点人世间的温度,她弯了弯眼睛,沾着血迹的头发和脸蛋脏兮兮的,却很是开心的样子。
霜霜看!
桑露忽然指着一个被树叶盖住只露出小半变得脏镜子。
看什么?
我们好像。两个人把头凑到镜子上面,桑露说,都脏脏的。
可不是么,镜子里挤在一块的两张脸全都脏兮兮地沾着血和灰,想到顶着这样一张脸在大街上逛,夏未霜就忍不住想笑。
幸好现在街上没人,不然可要被围观了。可是刚才自己看着桑露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这么滑稽呢,只觉得桑露脏得可爱,美得凌厉,并且被那血污映衬的更加富有魅力了。
夏未霜有点不好意思,不再想自己,她向桑露提出了疑问: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桑露仍然和夏未霜拉着手,她们继续往前走,那带着丝丝沙哑的嗓音本身成熟又魅惑,偏又带着丝天真:在想,霜霜真可爱,脏了还这么可爱,想让霜霜脏兮兮,但也喜欢白白的。
夏未霜抿着唇忍笑,继续问:还有呢?
桑露说:在想霜霜会觉得这样幸福吗?
不等夏未霜回答,桑露抓着她的手越发用力,声音轻轻地说道:我好像,感觉到了,很奇怪,让我变的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继续这样走下去。和霜霜在一起,很满足,虽然想要更多,但又觉得这样也很好,很矛盾,我不懂,又好像明白一点,太奇怪了
她一只手拉着夏未霜,一只手抓住围在脖子上的围巾,拉起来嗅了嗅。
桑露脸上浮夸僵硬的微笑淡了许多,这一刻看起来无比自然:想和霜霜一直散步,只有我们,没有别人。
这要求有什么过分的呢?
夏未霜要答应她,她笑着,干脆利落地吐出一个好字。
但桑露没等她说出别的话,便闭上深邃妩媚的眼眸,沉沉向前倒去。
桑露倒下的瞬间,夏未霜下意识伸手去接,只是太仓促了,力用不上,那具冰冷沉重的身体便将她一同沉沉地压到地上去。
后背砸到布满灰尘的冷硬地面,夏未霜却顾不上痛,她抱住桑露的头部,紧皱着眉头,待到一口气喘顺了便急忙呼唤桑露的名字。
桑露,露露,你怎么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桑露依旧闭着眼睛,冷得像个天然大冰棍,血管的脉动和心脏的跳动微乎其微,差点儿便叫夏未霜以为她死了。
她没有给予任何反应,深深地昏迷着,就好像之前尚未能抵抗住冬眠天性时,一出门挨冻就关机一样。
但夏未霜知道她现在已经不会这样了,却仍旧出现这种状况,这必然是别的原因。
夏未霜担心得不行,她费劲地坐起身,托住了桑露上半身,
她环顾四周,附近没有一个人,冷清寂寥让人心里发慌。没有别的办法,夏未霜只能将手从桑露腋下穿过,将她往住处拖去。
幸运的是她们走了这么长的路,离暂住处已经不远,虽然拖着桑露速度极慢,在出了一身热汗后夏未霜还是把她给带了回去。
因为昨夜的行动,屋里没有生炉子,冰冷的让人受不了。
夏未霜将桑露放置到床上,脏兮兮的睡美人依旧没有醒来,沉寂的宛如死去。夏未霜坐在床边粗喘两口气,半分钟功夫,她便觉得身上发冷。
太阳虽出来了,却还没驱散夜间积累的寒气。
夏未霜担心地摸了摸桑露额头,凉的扎手,也不知她忽然昏迷到底和天气有多少关系,但她那么怕冷,夏未霜便要帮她取暖。
况且桑露身上那么脏,还带着污血的腥臭味儿,就算昏睡了过去也会很难受。
夏未霜伸手帮她脱去了那些破破烂烂的脏衣服,便被那藏在里面的身体惊到了。
在桑露勉强保持人形的身体上,链接着他十条粗细不一长短不一的触角,全都蔫唧唧软趴趴,有的断了半截,横断面被血污糊住,有的被腐蚀出大片的灼伤,还有的像之前看到的那样鳞片破损黯淡无光。
这些伤痕密密麻麻地存在着,少她苍白美丽的本体形成了惨烈对比,她竟是疲累伤痛到连触角都无法全部回收的地步。也是,她的自愈能力那么强,先前触角上的伤便一直没复原,可见已经是Jing疲力尽了。
夏未霜眼眶一红,不知道她是怎么忍耐下来的。她顾不上别的,连忙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带着温暖体温的珊瑚绒内衫、加绒秋裤和算是完整的羽绒服一一穿到了沉睡着的桑露身上。
熟悉的依恋的气味儿和暖和的温度让桑露舒展了下眉头,身体也扭动了下,似乎在配合夏未霜的动作。
见她还有反应,夏未霜多少松了口气,屋里的冷空气一激,夏未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