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窗上的,在外面的,被几位同伴发现不对劲的怪物忽然说了句话。
霜霜,烟花很好看。
夏未霜眨了眨眼,无神的眼眶一阵发酸shi润。
郑珀蔷率先反应过来:桑露?
在那干硬的肮脏皮囊下冒出了一颗美丽的脑袋,幽紫的眼瞳透过结了一层霜花的玻璃窗看向室内。
而后夏未霜听到窗子被拉开的声音,感受到一股寒风夹杂着腥臊的气味儿涌入室内,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那东西浑身上下散发着一丝又一丝寒意,咚的一声把坚硬的巨大外壳褪下,魏云琅噗的一声钻回小隔间,不忘拽走米乐乐,白倩干咳两声推着郑珀蔷出门说你该回去休息了。
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两个人,准确的说一个是人,一个似人。
霜霜,我回来了。
霜霜,外面冷,我想你。
霜霜,我可以照顾你很久很久。
霜霜,你怎么不理我?
不知道为什么,桑露站在夏未霜身后,竟没敢
新的一年到来,尚未给这个世界带来新气象。
外面还是很冷,可怕的怪物还是很多,大地依旧灰蒙蒙一片,所有鲜艳的颜色都是危险化身。
不过振华大酒店内的氛围却要比之前更轻松,一个强大盟友的回归,无疑意味着大家的生存几率更高。
即使夏未霜依旧看不见,桑露回来了,也让她心情明媚许多,去往基地更加有信心了。
而且不知桑露在外面做了什么,现在她似乎没有那么怕冷,她克服了自己冬眠的欲望,选择站在夏未霜身边守护着她,如自己所言的那样,将要永远照顾她的挚爱。
那天晚上很累了,夏未霜知道,从风雪长途中归来的桑露必然片刻未歇,她会比自己更累。夏未霜的胃部和心脏一个被摸得到的食物塞得满满,一个被看不见的东西充盈熨帖,所以她什么都没有问。
炉火噼啪作响的晚上,寒冷的雪季被玻璃窗与窗帘隔绝在外,室内浮动着温和的气流,强大到让人畏惧的人形怪物蹲成一团,给自己擦擦洗洗。
夏未霜坐在她身边,手里搭着毛巾帮她擦头发。
桑露抬手嗅了嗅自己的手臂,香喷喷的,和夏未霜身上是同一个桃子沐浴露的香味儿。
被她带回来的巨大兽皮丢在酒店走廊里,天太晚,留到明日再处理。桑露却不能等那么久,尤其是在闻到夏未霜身上的气息之后。
她洗完了,触角一伸把水倒掉,整个人像条鱼样滑溜溜地钻进了被窝,被窝里塞着一个取暖球,已经烘得被褥热乎乎。
她像夏未霜贴近了,忍不住重复着想你的词汇,夏未霜手里的头发自然随着她的动作溜走空掉。
那毛巾shi了,夏未霜熟练地扭身把它搭到暖气片上,又拿来被暖气片烤的发烫的新毛巾。她伸手在侧边挥了挥,捞住一把chaoshi的长发,便轻轻拽一下,拽得桑露果冻一样软趴趴地贴过来。
于是她便又能就近帮她擦头发了,就好像她还没有目盲的时候。手一伸,指尖碰到了桑露滑润的肩头,夏未霜一边帮她擦一边轻笑着说道:你的衣服都烂掉了,倒是不怕冷了?
冷。桑露这么说着依偎着夏未霜,看不到她的神情了,却又更清楚地听到她声音中黏腻的依恋,很冷,靠着霜霜就不冷了。
她回来的时候,外头披着一层坚硬的兽皮,委实算不上风光,扒开最外头的那层血腥装扮,里边更加叫人心酸。离开前穿的衣服大都只剩十之一二,羽绒服只剩下半边袖子,条条缕缕的疑似是保暖衣,脚上的鞋更是不知所踪。
幸好夏未霜看不见,在她碰到之前,桑露便把这些废弃的衣物丢掉了。
她是怎么回来的,自己也记不太清了,外面很冷,纵然她可以抵抗住那寒冷不让自己陷于沉眠,奔波的久了,却也难免昏昏沉沉。
她向来不爱记不重要的事,她只要把霜霜牢记于心,便心满意足。
但桑露还是主动地向夏未霜讲着自己在外面做了什么,这么久了,她在她身边时也在想,离开她时也在想,多多少少思考出一些通情达理。
一个人爱着一个人,就会担心她,会为她的不幸与危机感到悲伤,会为她的幸运与安全感到喜悦,人的情绪会产生波动,完全不由自己控制。
霜霜一定是这样的吧,毕竟,好像自己也是这样的。
我出去了很久,很冷,差点睡回去
没想到夏未霜没急着问她,桑露反倒急着想说了。
即使现在没有那么怕冷了,桑露还是喜爱温暖chaoshi的环境,她靠着暖气片,头发很快被烘烤的半干,现在轮到夏未霜靠着她了。
夏未霜也不是很想靠着桑露,因为她身上的温度还是那么低,穿着保暖内衣也扛不住太久。但桑露搂住她的姿态太过理所应当,又好像只是单纯想和她靠在一起,夏未霜便没有拒绝她。
许久未见,不止桑露想她,她也是日复一日地滋长着相思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