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未霜握住两颗晶石,眼前忍不住浮现它们被从人类活生生的脑袋里挖出来的画面,顿时觉得有些恶心。
桑露疑惑地看着皱起眉头的夏未霜,不明白为什么她会不喜欢这个。
夏未霜把两颗晶石放到桌子上,觉得掌心好像被烫到了,有些虚弱地说道:不要随便杀异能者吃不对,不要杀异能者吃。
随便这种词太含糊了,对桑露,就该直接限定范围。
桑露有些遗憾,撑着腮缓缓嗯了一声。
夏未霜道:你之前的问题,我没有办法给你现在的你能够理解的答案。我不吃东西,和我现在不想碰这两块晶石的原因一样。
桑露说:为什么,我想知道。
即使不能理解,也想要知道是为什么。
夏未霜沉默了会儿,站起身,让桑露把水管帮她拿进来。
把管子架在洗手台上,夏未霜拧开水龙头开始洗手,水流很小,她洗得很认真,每个指缝都被搓了一遍。
人是很复杂的,即使告诉你答案,也只是我自己的想法,我无法代表所有人。
桑露直说道:我只关心霜霜的想法。
夏未霜被她这毫不遮掩充满攻击性的话语冲撞了一下,满是复杂的滋味儿,黑暗当中,她轻轻看了一眼桑露。
有的时候,情感简单一些是不是会活的更轻松些?
她道:因为是同族,在没有深仇大恨的情况下,亲手夺走对方的生命,即使理由是正义的,即使和同伴一起分担了这一行为,心里还是会不好受。
夏未霜关掉水龙头,低头看向自己shi漉漉的双手,轻声道:我很怕有一天,生命的重量对我而言越来越轻,我会迷失在掌控他人的快感当中,误以为自己是足以审判一切的真理。
我希望这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夏未霜拉着水龙头后退,靠在浴室的门上,问桑露这个答案能否理解?
桑露用脑袋画了个圈,似懂非懂。
她抓住水管,望向夏未霜:难受就不要想了。
夏未霜忍不住笑了一下:桑露,如果人的心是能百分百被自己掌控住的,那人就不是人,而是机器人了。
情感不是一道程序,可以随意更改,按需开关。
夏未霜退进浴室内,,把花洒喷头接到水管上,打开后便有水流自上而下喷洒。
桑露想跟进来,夏未霜抱着肩膀说:站住。
她靠在凉丝丝的瓷砖上,水流自上而下将她打shi,夏未霜低头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长长的睫毛挂不住水珠,水珠便成串滴落。
桑露隔着玻璃门看她,光线很暗,但她的夜视能力远超常人。
夏未霜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忽然笑了下,问:你想吃掉我?
桑露贴在玻璃门上,幽幽地望着门内的夏未霜,被她这么一提醒,顿时觉得自己无比饥饿。
夏未霜又说:你又不想吃掉我。
桑露慢吞吞地点头,两只手扒在门上,整个人Yin森可怕的像是个红衣女鬼。
夏未霜却不怎么怕她了,不管她对自己做什么都无所谓,怕只怕拖累别人。
这对你而言,很好受吗?
桑露摇头。
夏未霜抬手将shi漉漉的长发拨向肩后,浅色衬衫被淋shi后紧紧贴在身上,她抿着薄唇仰头,喉咙上淌着一条条小溪。
夏未霜用桑露自己的话来应对她:难受就不要想了。
桑露贴在门上缓缓下滑,尖尖的指甲划着玻璃,发出可怜又刺耳的声音。
夏未霜把衣服全换掉了,从浴室出来后,撩起自己越来越长的发有些苦恼,摸黑对着镜子把发尾削短了些。
桑露蹲在阳台上,身边盆栽环绕,她幽幽地望着夏未霜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不洗?
桑露没吭声。
等夏未霜擦干头发,回头一看,她又不在阳台了。
夏未霜下意识想叫她,名字含在嘴边又被咽了回去,她准备睡觉了,仰面往上一瞅,瞅见桑露吊在灯上,像蝙蝠一样。
夏未霜深吸一口气,闭眼睡觉。
白昼降临后,光驱散黑暗,夏未霜洗脸的时候,忽然发现了晚上没注意到的事情。
她贴近镜子,用指甲在鼻子周围搓了搓,竟揭起一小块皮来。
夏未霜继续搓别的地方,惊讶地发现这掉皮的现象并不仅仅出现在面部、手臂、脚踝这种外露的地方,就连长时间不见阳光的地方也在掉。
她恍恍惚惚把自己全身揭了一遍,仿佛动物蜕皮一样。
撕掉蜕去的那层皮,下面的皮肤嫩且滑,夏未霜看着自己白皙中泛粉的脸蛋,伸手捏了捏,只觉得无比神奇。
既然没被阳光照到的地方也蜕皮了,那就不是晒伤导致的,这是个什么原理,夏未霜也不太清楚。
但总归除了让皮肤变得更白嫩外,暂时没什么缺点,夏未霜也就不计较了。
经过一夜的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