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露伸出手,轻轻抚摸了夏未霜的发顶,于是夏未霜勾了勾嘴角,终于笑了一下。
远处,黑黢黢的夜里,月光依旧温柔。
一座矮山上,有个高挑的女人正坐在布满青苔的石头上,她的双腿浸泡在潭水中,她在看着沉寂黑暗的山下。
看一眼,她便收回目光,看看自己身边。
在她身旁,是一颗又一颗倒地的树木,被堆积成奇怪的形状。
仔细看看,似乎能从中看出房子的雏形,紧紧挨着潭水,似乎住在里面的人只要一伸手,就可以与水中人相拥。
女人身上发出骨骼错动的轻响,她用自己强韧有力的触手,变幻出锋利可怕的骨刃,将树皮剥去,树枝折断,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们磨得光滑平整。
她面无表情地建造一座小木屋,渐渐地,这座小屋有了形状,看起来还不错,干净整洁,简单宽阔。
太阳升起来后,桑露完成了最后一个步骤,她把树叶编制的草席披到屋顶,然后等待房屋主人的到来。
只是她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等到那个人。
骄阳似火,让人灼痛。
a市外围,一家药店内,一个手持枪械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年轻兵哥,正拦在药店门口不让店内的一对中年夫妻出去。
三个人纠缠在一起,年轻兵哥显然很是苦恼,因为他并不想对一对遭受丧子之痛情绪崩溃的父母出手,但又必须拦着他们不让他们出去冒险。
药店外,一个仍能看出干净模样的年轻男孩虚弱地抽搐着,皮肤上显现出淡紫色的血管,显然是被丧尸病毒感染,即将变成丧尸了。他伸出手,猛地扑向药店大门,发出断断续续的呼喊:爸、妈救我,我不想死!
药店里面的角落里,躺着一个腿部骨折的老nainai,还有一个小男孩在她身边啜泣。老nainai身体不好,没法拉架,也没有Jing力去劝架。她叹了一声,抱着小男孩捂住他的耳朵,保护孩子不受惊吓。
药店门口,闹剧还在继续,看到儿子就趴在门上,这对中年夫妻的情绪更加激动。
你让我出去,我儿子不是丧尸!
畜生,你这是残害人命!
年轻兵哥其实入伍没多久,说起年纪和药店外的大男孩差不多少,被这样当面痛骂,脸顿时被气红了:我只是把他赶出去,没有立刻枪决,已经是考虑到你们的心情了,请不要太过分,他马上就要变成丧尸了!我不能让他威胁到更多人!
只是隔着一扇透明的门,门里在说什么,门外听得清清楚楚,受伤男孩疯了一般地拍着门大喊大叫:
我没有,我没有不,妈,你救救我啊,你不是最疼我了吗!爸,你快给我开门啊,你不是说我是老李家的命根子吗,爸,我不能死啊,我死了老李家就绝后啊!
尚未完全变异成丧尸的人类,依旧散发着丧尸喜爱的气味儿,再加上他吵闹不休,很快便有丧尸冲上来要将其撕碎吃掉。
男孩被丧尸抓住,被拖向街上,哭的愈发凄厉,同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嘴角流出黏腻的ye体,眼珠翻动,四肢抽搐。
年轻兵哥不忍心看他,抓着枪愈发坚定不能让店里的人出去的决心。
男孩母亲抓着年轻兵哥的衣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作孽啊,你怎么这么狠心!
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男孩父亲红着眼睛举起拳头便要厮打兵哥,兵哥被迫还击,却顾忌他们是普通人留了几分力,结果他的心软不仅没有让这对夫妻见好就收,反而让自己遭了两拳。
他想,失去孩子的父母难免会失去理智,他的天职是保护人民,受这两拳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那男孩的父亲实在太过分了,竟然说: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你们早点来我儿子就不会死了!都是因为你们失职,因为你们贪生怕死!
年轻兵哥再也忍受不了,三两下便把男孩父亲摔到了地上。
男孩父亲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叫着,说警察打人啦,警察欺负老百姓啦,他老婆便扑到他身上哭天喊地。
年轻兵哥简直快要气笑了,毕竟他也不是警察。
他眼眶发红,憋屈的情感再也控制不住,愤怒地说道:你们只知道自己失去了孩子,有没有想过别人也有亲人朋友!你知道我们损失了多少战友吗?你知道有多人连自己的家人都联系不上,每天担心的觉都睡不好,却还冒着生命危险忙碌奔波,只是为了抢救更多人!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说我们贪生怕死!
就在这时,店外的道路上忽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门里的几人顿时齐刷刷扭头看过去。
这一看,中年夫妻差点被气晕倒。
他们亲爱的宝贝儿子被撞飞了!
那该死的杀人凶手,竟然调转车头嗖地冲这边来了,一个急刹车,轿车完美地堵到了药店门口。
开车的是个长发女子,容貌清雅秀美,但眼皮耸拉无Jing打采,好像十分困倦的样子。
她默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