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一脚跨入门槛的时候,脚尖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
啊!
只听一声尖叫,被绊了脚的宫女当场迎面摔倒,紧接着就是一阵叮咣声,宫女端在手里的碗跌落碎裂,汤药瞬间泼洒了一地。
衡明世掌心一转,直接抚掌大笑起来,大舌头含混的笑道:哈哈哈,摔跤好玩!好玩!狗啃泥!哈哈哈!
领着衡明世进来的宫女也有些忍俊不禁,抬手轻掩一下嘴边,按捺住勾起的嘴角,努力摆出一副严肃地表情:大胆!太后娘娘命你每日香妃娘娘熬药送药,你就是这样做的吗?难怪香妃娘娘病情始终不得好转!竟是你这贱婢不识轻重,竟然连端给香妃娘娘的汤药都端不稳!
那端药宫女摔得鼻子额头都一片青肿,稍微支起身,就被梨花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顿时气得双目通红:你!
大胆贱婢!竟敢直视皇上圣颜,我看你双眼珠子是不想要了!梨花一步上前,照着那张脸就是一巴掌,同时高声道:贱婢口出狂言!冲撞皇上!还打翻了香妃娘娘的汤药,真是目无尊卑,以下犯上,简直不知所谓!论律当诛!
梨花!你竟敢打我!我可太后派
咳咳咳里间传来了一阵剧烈地咳嗽声,并间断地传来了虚弱地声音:何事,如此喧哗。
梨花立刻高声将事情说了一遍。
春草连忙否认,说自己只是不小心被绊了一下,不是故意打翻汤药的。
既是如此,那便咳咳咳里间那虚弱地声音缓缓道。
听到这句,春草还以为香妃是要揭过此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并且夹带着十足的嘲讽,心道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忌惮太后的,而她又是太后送来的人,只要搬出太后,谁也不能拿她怎样。
鞭五十,杖五十,跪三天,诵大垣礼仪经五百遍吧香妃的声音断续的传来。
原本以为自己躲过一劫的春草脸色一白。
很快,便有随时听候的宫女出现,将大吵大闹,不肯认服的春草拖了出去。
说到底,小皇帝就算再傻,也是皇帝,是皇族的血脉正统,不是她一个小小宫女能僭越的,她能在平级的宫女那搬出安太后的名义作威作福,却不能在衡明世的眼前逞这套威风,不然就是触犯了皇家威严,哪怕安太后在这里,也不会允许她这样做。
春草被拖下去之后,衡明世看了梨花一眼,嘴角忍笑:梨花,看来你早就想这么做了。
梨花对着春草哭叫着被拖走的方向,白眼翻得飞起,闻言,又立刻恢复了低眉顺眼的模样:皇上圣明。
竟是没有反驳。
昊儿咳咳咳别站在门口了咳咳咳快进来给我看看房间里断断续续地传来了一阵带着苦痛咳嗽的温软的女声。
衡明世脸色一凝,快步走了进去。
梨花咳咳咳,去给昊儿做些咳咳咳
梨花听她咳得厉害,眼角微红,连忙道:主人,梨花知晓了,梨花这就去做。
梨花看到衡明世已经走进了里屋,便将门合上,转身时,又朝不远处的树丛做了个手势。
两三个穿着黑衣的女子便飞快地落在了她的身前,轻得没有一点声音。
梨花脸色肃然:春草不用留了,夏云,秋叶和冬梅那边,你们注意着些,就说春草是因为出言不逊,诋毁皇上,对皇上不敬,这样她们就算传到太后那里,太后也不会拿这边如何。
是!
梨花:皇上和主人有要事相商,在此期间,不要让不相干的人靠近。
是!
梨花:行了,你们下去吧。
黑影迅速消失,只带走了一阵轻风。
房间里,苦药的味道十分浓郁,仿佛渗入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浸入了这里的砖墙粱瓦。
衡明世还没走近,那躺在床上的人已经摸索着撑起身来,被子从她身上滑落下些许,被衡明世眼疾手快地抓住被角,往她身上盖好。
女人脸色苍白,双眼却很亮:昊儿又长高了。
这夸赞瞬间搔到了衡明世的痒处,衡明世有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我说过,我总有一天会长得比皇兄你高的。
女人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
这一声皇兄,却不是乱叫。
眼前这人,不是别人,南遥王衡遥!
这事说来话长。
当年衡遥的母妃因为某些缘故,假称自己诞下了皇子,而先皇后宫人多,子嗣甚多,皇子已经不是稀罕物了,竟也没有细查,于是衡遥的母妃就将本应该是公主身份的衡遥,以皇子的身份养大了。
加上南遥王常年称病,极少外出,连每年的皇族围猎都从未参加过,露面次数甚少,几乎已经成为所有人公认的病秧子废物,没人关注到她到底是皇子还是公主。
后来,先皇病重,皇子们开始夺权争位,南遥王站到了衡明世这一边。
不过,就像先前说的那样,两人对外的形象,一个是傻子,一个是病秧子,看不出半点威胁,两人的占位,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