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敛手掌用力,把人往下压了压:先随便揍一顿解解气?
语气轻飘飘的,跟讨论今晚吃火锅还是串串一样的随意,但手上力度不减。
被牢牢控制,顾安久浑身一抖,方才的硬气荡然无存。
他求助地看向池妄:妄爷,看在我们俩多年兄弟的份上,管管你老婆嗷,我说错话了,管管你心上人,帮我求求情。
救不了,等死吧,我虽然脸皮厚,但小苏老师最讨厌人家在背后碎嘴。池妄越说也越觉得心虚,莫名跟小胖子有了共克时艰的悲壮,这样吧,我们换种方式。
这一次,一定要让顾安久成功软着陆。
有了参照,如果真的不幸掉马,也可以请求苏敛按照同等标准惩罚自己。
啊,救人救己两相安。
苏敛回头看他:你有什么想法?
池妄拎出那把二胡,往沙发边上一放:二泉映月会吧?
顾安久迷茫地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应道:会,二胡必学。
嗯,你就蹲在地上,一边拉二泉映月,一边忏悔,直到小苏老师说停为止。池妄温和地笑了笑,摸出手机打开摄影模式,不打不骂,对你够温柔了吧?
苏敛差点儿没憋住笑出声,心说真够损的。
他松了手,把人从沙发上拎起来,冷漠道:来吧,忏悔。
顾安久连滚带爬从沙发上翻起来,抱着二胡,蹲在小角落里,微微垂着脑袋,宛如蹲监狱现场。
下一秒,凄凉的音乐缓缓响起,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伴随着悲伤的伴奏,顾安久喃喃自语的忏悔:我不该在你们俩还没在一起,就四处散布谣言;我不该把那些不能见光的爱情放在阳光下,让大家都过来围观;我不该在妄爷还没追到人,就疯狂造势结婚现场
池妄拿着手机录像,笑到颤抖,画面几乎出框。
越听,苏敛越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不是,你这是在忏悔吗?
比珍珠还真的忏悔,我错了,以后我绝不多说一个字,谁问就是be。顾安久加快拉弦的速度,够真挚了吗?
池妄无语:倒也不必如此。
看小胖子蹲在角落实在是有些可怜,苏敛于心不忍:起来吧,拉得我以为自己身在灵堂。
谢谢爹的善良,我哭了,你呢?顾安久回头看向宋嘉词,做口型,配合一下。
好!宋嘉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抬手连着鼓了几声掌。
苏敛抬手抹了把脸,他都在跟什么人当朋友。
走到话筒架前,支着长腿坐上高脚凳:那接着练?
等等。池妄出声,看向顾安久,明示说,你不退群?
顾安久嘿嘿一笑,一脸狡诈:不退吧,我现在是你们的间谍,时刻帮你们监视他们的举动。万一他们想搞什么saocao作,我一定第一时间汇报两位大佬。
听到这话,两人同时在心里腹诽:谢邀,不用,人在群里,活得安好。
表面上,池妄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有道理,留着吧,不许再乱说话。
行行行,那请问,这歌我是要加到哪个八拍?顾安久抱着二胡,诚心发问。
回忆方才凄凉苦涩的音乐,苏敛拧起眉心:听过你的演奏,我觉得还是
还是算了,你去买个三角铁,也可以加入我们的团体活动。池妄一本正经接上。
顾安久:我就配这个?
林衍插话:在鬼门关绕了一圈活着回来,你还想要什么?
行,没有困难的三角铁,只有勇敢的顾安久。小胖子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会好好练习,绝不拖你们后腿。
在一片打打闹闹中,排练相当顺畅地进行了一天。
大家各自分配好自己的部分,池妄自告奋勇揽下垫音的音乐剪辑工作,林衍帮宋嘉词临时抱佛脚,苏敛的任务倒是简单,熟悉歌词就行。
毕竟那把嗓子,就是老天爷天生赏饭吃。
后面几乎每个周末,一群人都窝在池妄家的地下室,日子一天天的过,配合越来越默契。
随着时间过去,苏敛对于这种毫无兴趣的当众表演活动,慢慢也有了一些期待。
他们曾经认识过许多人,除了顾安久和林衍,还有很多虚晃了的脸,都曾见过池妄爱他的样子。在这个世界,一切都是崭新的。
苏敛想,不能永远活在以前的回放里,他应该学着慢慢走出来,用全新的记忆去一点一点去覆盖。
临近元旦前的最后一个周末,大家排练完毕,收了装备,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开场。
池妄懒洋洋窝在沙发里,看向众人,缓缓出声:明天的平安夜,大家还是一起过吧?
你们往年都干什么?苏敛收了架子上的谱子,放到一边。
池妄轻笑道:也不干什么,就是找个地儿,一起吃吃喝喝聊个天。
苏敛哦了一声,陷入沉思:要交换礼物吗?
他以前没跟朋友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