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我亦不能放手一样,我和他们都是被困于这场赛局里的角色,身不由己,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愿意放下由我本身意志產生的仇恨,也因为如此,当年我才会选择自取灭亡。」只因为不想再继续在这无法突破的泥泞里挣扎。
『既然,我无法选择我的出生,那么至少,我也要选择自己的结局。』
「从一开始,这一切都不过是场错误。」我略略叹息,淡然的眉眼浮现悲悯,「我们四人之间,与其说是爱恨情仇,不如说是各自深陷在自身的执迷不悟中更为贴切吧!」
这时,身上的装束、长发发出淡淡光辉,点点飞昇挥发,周遭的辉煌也相互呼应的散发萤光,整个空间与我再次恢復到现在的模样,即便是同一场比赛,同样的人物角色,同样的地点,却不代表时光从未流逝,当初的日冕、月恩、阿克劳蒂亚、赤业在歷经时间洪流以后,也有了许许多多新的名字,就如曾经的落央宫辉煌无二,如今也变得陈旧苍老,而我,也不再只是当初那个大爱无私的创世神──阿克劳蒂亚,现在的我,也是张梓,是个能为了自己所爱,所在乎的人事物而选择伤害别人,甚至是杀害别人的自私人类──张梓。
即使如此,有些事情仍旧没有改变,「凌,这世界从不属于你我。」剑刃挪开,放下,「这依然是他们的世界。」
他们,我凝望向站立直挺的二人,当年的日冕与月恩,如今的雷湛和婪燄,才是真正创造这个世界的神,不论原因为何,至少他们创造了我,让我成为一个生命,看过走过这个世界,儘管失去了很多,却也拥有了很多,光是这点,我也得感谢他们。
兴许是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又或者是再一次回到过去,体会到当初的种种,我相信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体会,如同凌忆起了身为赤业的悔恨,我也重温了阿克劳蒂亚曾有过的幸福快乐。
酸甜苦辣,人生皆有之,嚐过,体验过,就足够了。
人活着走一遭,不就如此?
何况,这已是最后一次了,不想让他们记忆中自己最后的模样,面目可憎。
「他已经受伤了,对你们造成不了威胁,所以请别伤害他。」
三个男人同时一怔,忽地瞭然那莫名的一剑,只为了可以更名正言顺地提出这个要求,诚如那时,护在赤业之前抵挡致命风刃的白光,不管歷经多少年,多少世,她依然护他。
拳头不自觉的握紧,因为不甘,也因为心疼,凌低下了头颅,跪在我之前,一如当年身为子民而最常做出的举止,真真正正的卸下了反抗的心思,而婪燄与雷湛还多感到了从胸口传来的些许不适,经歷过这么多世,他们已经明白那种酸疼难受的感觉,名为忌妒。
然而,他们却无法分辨,他们曾紧抓不放的爱情,到底是来自于本身的真心,还是设定之下的反馈?
这场耗时长久的比赛,不止束缚了她,也困住了他们。
对于婪燄与雷湛眼底的茫然,不确定,我瞭然于心,微微勾起笑弧,「事情都结束了,我们打道回府吧!」语调轻松,宛若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场梦境。
砰!交谊大厅的大门被粗鲁推开,来人儘管气喘吁吁,依旧急匆匆的说道:「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所有人动作一滞,最快有动作的是一个小孩,奔跑的速度有如一阵小旋风,赶至门口,不少僕役正手忙脚乱的抬着重伤归来的人,紧接而来的几名大人看清眼前的状况,金顿时一愣,立刻喊出口:「阿尔!」
虽然下肢没有受伤,但还是差点丢掉小命的尤弥尔勉强自行站立,忽然被上前的金用力一抱,原本要出口的招呼立马变成哀号:「痛痛痛!臭阿金你要我死啊!」
金赶紧放开,「你受伤了?」闻到血腥味,又马上回头:「帕金格!」
「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赶紧进来让我们检查检查。」帕金格和梅早在看见绷带的出现就命人去做准备了。
稚森和提安看见婪燄也马上前去慰问,查看对方,毕竟依尤弥尔的实力都能重伤成这样,其他人恐怕都讨不了好,「没事吧?」
「我没事,小伤而已。」婪燄微笑。
「湛哥!」
「你怎么来了?」雷湛惊讶的看着琛。
因为许久等不到自家君王归国,牙、琛兄弟也在战事告段落以后,牙陪同真皑镇守在国内,琛则马不停蹄地赶来金多司,找上多拉斯亲王府,才得知雷湛为寻找续命的办法,暂时不在,梅和提安自是知道他与雷湛的关係,因此便将他留在府内等候,没多久,就连蔓陀国的人也来了。
「陛下。」阿净站定在凌面前,「你受伤了。」
「没有大碍。」凌淡淡地说。
「月孃呢?」小月焦急的拉住抱着还在昏迷的魔蓓儿的米迦叶询问。
听见熟悉的呼唤,我马上跳下车子,「小月!」
「月孃!」
孩子激动地扑进我的怀中,我也用力的回抱住他,「月孃,我好想你。」他将脸埋在我的怀中,声音闷闷地说。